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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頁

黃櫨面對著那些畫,盤腿坐在地板上。

她本來想安靜地體會一下即將離別的情緒起伏,後腦勺突然被什麼東西打中,還挺疼。

打她的東西居然是一粒下酒用的五香花生,彈跳著碎成了兩半,躺在地板上。

扭頭,看見徐子漾蹲在閣樓門口,手裡拿著個彈弓。

黃櫨那點悲傷瞬間就消失了:「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有沒有人因為即將離開孟哥,而偷偷躲在樓上哭鼻子。」

「我才沒有!」黃櫨的心提到嗓子眼。

徐子漾聳聳肩,彷彿剛才的話只是隨口玩笑。

他走進閣樓,坐在離黃櫨半米遠的地方,不知道從哪翻出半包五香花生米,丟一粒在嘴裡,邊嚼邊說:「剛才你爸在底下和孟宴禮聊你呢,我偷聽來的,想不想知道他們說你什麼了?」

黃櫨懶得理他,只盯著面前的畫。

「欸妹妹,聽你爸說,你喜歡你們學校的一個男生啊?」

這話黃櫨一個字都不信。

爸爸對她的事情馬虎極了,她嚴重懷疑,自己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她爸爸一個都見到過。怎麼可能說她喜歡學校的男生,沒準兒他連美院有沒有男生都不知道!

反正關於她的事,爸爸什麼都不知道。

連「黃櫨」這個名字,都是因為他記錯了才起成這樣的。

據說當年媽媽給她起了個可好聽的名兒了,結果爸爸去上戶口時,愣是沒想起來,臨場發揮,給她取了這麼個名字。

媽媽不喜歡「黃櫨」這個名字,不是必要的情況,媽媽幾乎不叫她的大名。

「給點反應啊妹妹,你真有個喜歡的男生嗎?」

「沒有!」

「要走了,捨不得啊?」

「……」

「那你在這兒傻坐著幹什麼?」

徐子漾把袋子裡剩下的幾粒花生米倒進嘴裡,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這閣樓裡可不止孟哥的畫,挺多他以前收藏來的畫呢,看到就是賺到,你一個學畫畫的,居然不好奇嗎?」

徐子漾站起來,走到一堆雜物旁邊,隨手拎出來一幅什麼東西。

他還以為是哪位小有名氣的畫家之作,剛準備和黃櫨炫耀一下,結果不是畫,是一幅攝影作品。

非洲的火烈鳥群,展翅飛翔,顏色上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哦,怎麼是這個啊,這個不值錢。」

徐子漾沒什麼興致地看了一眼,放到旁邊,扇了扇鼻尖前的空氣,趕走那些被他驚擾浮起來的灰塵。

黃櫨還挺喜歡這幅攝影作品的,顏色鮮艷。

她湊過去看了看,看到攝影師的名字,頓時很羨慕地說:「這個攝影師叫葉燁啊,名字真好聽。」

「一般吧,像佔人便宜,用青漓這邊的方言叫起來,就像叫『爺爺』一樣。」

虧徐子漾還是個畫家呢,什麼有美感的事物用他那張嘴說出來,也就那樣。

黃櫨說:「總比我的名字好,黃櫨,一點也不時髦,我媽媽都不樂意叫我的名字。」

徐子漾張嘴,可能準備說什麼,但他的目光往黃櫨身後的方向看去。

與此同時,黃櫨聽見有人輕叩門板。

她回頭,孟宴禮站在門邊,蜷起的食指關節還磕在門上。

他也喝了酒,卻沒有像爸爸那樣臉和脖子都泛紅,看上去好像比平時還更白了些。往那兒一站,玉樹臨風。

「你爸爸說要去海邊散步,我過來問問你們兩個,去不去?」

很難想像,這是爸爸會有的提議。

黃櫨還以為爸爸只喜歡他的生意呢。

下樓時,跟在身後的徐子漾接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