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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在最初那段時間裡,頻繁夢見過一個場景:

夢裡是夏日陽光明媚的下午,孟政一蹲在他的畫板旁,「哥哥哥」地叨叨個不停。

而他,在孟政一說「哥,我失戀了,得吃大餐才能好,啊好想吃龍蝦」「哥,去酒吧陪你失戀的弟弟喝點行不?弟弟想喝伏特加」等等這些話時,停下了畫筆,從孟政一手裡奪過了摩托車鑰匙,起身,陪著孟政一走出了畫室。

如果當時是那樣,就好了。

「黃櫨。」

他叫她,聲音很溫柔,但他也只是那麼叫了她一聲,然後抬起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別看。」

世界被遮擋在孟宴禮溫熱的掌心中,黃櫨感覺到有淚水落在她肩頭,打濕了她的棉布襯衫。

這是孟宴禮遲到了將近7年的情感宣洩。

黃櫨任由他遮著她的眼睛,把手輕輕覆在他手背上。

還想著安慰他一下的,結果她比他後勁兒更大,哭得更兇。最後孟宴禮都笑了,無奈地捂住了她的嘴:「商量個事兒,小點聲行麼?我怕外面路過的人聽見,去報警說我虐待你。」

臨近中午時,他們簡單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又回到臥室。

黃櫨躺在孟宴禮床上,蓋著他的被子,孟宴禮坐在床邊,他們戴著陶瓷戒指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像碼頭用鎖鏈連在一起的船隻,任風雨再大,也吹不散。

孟宴禮的陶瓷戒指是深灰色的,戴在右手中指上。

別看那位老藝術家歲數那麼大,又終生未娶,思想還挺浪漫的。他告訴孟宴禮說,戒指戴在中指上是「熱戀」的意思。

當時孟宴禮也覺得,先戴中指挺不錯。

如果要戴無名指,那得是更有意義的戒指,當然不能用快遞寄給她,他要單膝下跪送的。

尺碼是按照中指來的,可是黃櫨這個傻姑娘,明明有些大,也還是固執地把那枚白色的陶瓷戒指套在了無名指上,鬆鬆垮垮的。

「孟宴禮,你還在看心理醫生嗎?」

「兩年前就不再看了,放心。」

黃櫨聽完,揉著眼睛,沒忍住,打了個呵欠。

「困了?」

她歉意地笑了笑:「我就睡一小會兒,等我醒了再陪你過年,真的是太困了。」

「睡吧。」

孟宴禮俯身,湊過去。

他的吻,像「覺靈寺」那棵300年古松針葉上凝結的霜露,帶著歷經滄桑後的城府與沉穩,溫柔地落在她額頭上。

第49章 襯衫

孟宴禮的吻有安撫人心的神奇魔力, 黃櫨窩在被子裡,很快入睡。

接收到的資訊略多,思緒稍有不安, 夢裡也不算清淨,雜七雜八地閃現出一些片段。

不知睡到什麼時候,窗外傳來幾聲響亮的爆竹聲, 隨後是一陣歡快的童聲。

黃櫨意識逐漸清醒, 睜開朦朧睡眼, 發現孟宴禮就坐在床邊的地毯上。

他背靠著床邊矮櫃,長腿上架著膝上型電腦,單手在操控, 另一隻手依然和她睡前一樣, 始終握著她的手。

窗簾拉了一半,剛好遮住這片空間的光線, 把床籠在適合睡眠的昏暗中。也許是聽見了窗外的吵鬧, 他也恰好偏頭過來看她。

孟宴禮抬起她的手,輕吻手背:「再睡一會兒?」

黃櫨懶洋洋地問他:「幾點了?」

「下午3點。」

「那我不睡了, 起來陪你。」

孟宴禮起身,端了一杯水給她:「喝一點,你嗓子好像有些啞了。」

黃櫨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

這次來青漓太過匆忙,什麼都沒帶,狀態也不怎麼好。大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