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就省了一份束脩錢,還能多個勞力,幫我種地。罷了,你也不要怪你大嬸了。”
三叔又道了一番大娘是為了你好的道理,努力的和稀泥。
“是這樣的嗎?三叔?”林延潮看向三叔。
三叔不悅道:“潮囝,你怎麼懷疑起你三叔來了?”
林延潮搖了搖頭道:“三叔,我倒是聽說大娘在你面前,是我有分家之心,要將這我爹當年為家裡賺得十畝水田分走。你才答允大娘分家之事。”
三叔頓時色變道:“你從哪裡聽說的?”
果真大娘是利用自己當初說了分家一句話,揹著自己在三叔面前上眼藥。這點很好猜,大娘若不如此,也不是大娘了。要知道三叔最著緊這十畝田了,為了地裡收成好,僅是糞肥,就不知灌了多少擔。林延潮若要分家拿得他這十年的心血,他也是不願意的。
三叔沉默不語。林延潮這時候在旁道:“三叔,你被大娘騙了。”
“她怎麼騙我?你不想要這地?”
林延潮道:“三叔,我們家這十畝地,你種了有十年了,我有心於功名,不會去務農的,若是以後分家,這十畝田我是寸土不取的。”
“這怎麼能行?”三叔猶豫道,若是真要他謀侄兒這十畝田,他倒也做不出來,“最少三房一家一份。”
按照明朝的法律,分家析產,是諸子平分。
林延潮笑了笑,身為務農之人,最重田土,但到了現代人眼底卻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的將來不會侷限於這小山村裡。
“三叔,我說了寸土不取,就是寸土不取,若不是我還沒有滿十六歲,當場給三叔你立下字據來。倒是三叔你倒是失了計較,萬一將來分家時,卻不一定能分到這十畝地。”
林延潮一番好心建議,三叔卻板起臉道:“你不好生下地,與我說這些作什麼,別說這些閒話。”
“三叔,你不信,到時候別後悔啊。”林延潮作勢扛起鋤頭。
三叔道:“慢著,你說個道道來。”
林延潮微微一笑,放下鋤頭來道:“三叔,你若覺得我人小言輕,這話說了你也不信,還落個不好,算了我還是不說了。”
三叔呵呵一笑道:“潮囝,怎麼說呢,你這小子,這一病下,好似人一下精明許多,實話說來。”
“那我說了。”
“說。”
“三叔我只問你一句,這十畝若是我們二房不取,將來是會落在大娘還是你的手中?”
三叔沉默了一陣半響道:“她孃家勢大,大哥又對他言聽計從的。我爭不過大娘。”
“正是,你想過沒有,她眼下在三叔你面前編排我的壞話,為得是什麼?”
三叔琢磨了一會,眼睛一亮,拍手道:“是啊,這惡毒的女人,就是怕我們叔侄倆,走得太近了。”
“正是如此,大娘為了謀這十畝水田,也是煞費心機,大伯被他搓揉得,要圓就圓,要扁就扁的,爺爺又常年不在家,至於我們二人,他是拉一個打一個!”
三叔握住鋤頭,沉默了一陣道:“我又不糊塗,怎麼不知道,但是大娘厲害啊,他平日欺負你和淺淺時候,我也不敢出聲。潮囝,我知你心底有氣,但你鬥不過大娘的,就算我幫你也是一樣。”
林延潮當下道:“三叔,人爭一口氣,就算我爹不在了,也絕不能讓大娘如此欺壓到頭上。三叔你也不必幫我,只是到時候不要站到大伯大娘的一邊就好了。”
三叔一握鋤頭道:“這怎麼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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