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惱怒的澹臺瀟猛然站起身,把才要靠近的姚任嚇了一跳,赫然發現堂兄一臉陰翳,眸中怒火騰騰,還夾著他無法理解的憐惜,把他看的莫名其妙。
“堂兄……你去哪?”見澹臺瀟越過他撩簾子,不由的開口問。
澹臺瀟眸光復雜的看了眼依舊昏迷未醒的馬添香,緊緊抿了唇,抬手撩簾子,並不答話,抬步就走。
“唉……唉……!”姚任緊跟了兩步招喚,不見人回頭,只得停下來,皺眉尋思了一陣,不得其意,便轉身回去看添香。
澹臺瀟出了裡間去見太妃,太妃是個神色極為祥和的婦人,連他的生母姚貴妃都太清楚自己與太妃的淵源從何而來,他向太妃頷首施禮,隨意的坐到了一邊。
“有話說?”太妃最是瞭解他,見他囁嚅唇角,不等他開口便問。
澹臺瀟眸中猶豫之色反反覆覆,半晌才道:“瀟兒想請太妃娘娘照看她一二。”
太妃並沒有意外,微微笑著,此時此刻還不忘調侃,“可以,不過……本宮是否有權知曉為何?”
“嗯?”澹臺瀟一愣。
太妃嘴角的笑容擴大,“你的這套裝痴扮傻對本宮沒用,你若不說實話,本宮可不依。”
澹臺瀟神色一鬆,才從剛才的莫名的怒意中緩過神來,微嘆著道:“故人,孤女,朋友,論不清是憐憫還是相惜,她現在這個樣子,我總不能不管。”
“只是憐憫、相惜?”太妃眼中光芒一閃,嘴角含笑,語氣越發祥和,“算了算了,本宮老了,眼也花,耳也背,年輕人的事也管不明白,只要瀟兒覺得該做,那本宮就支援你。”
澹臺瀟心中一暖,連忙站起身,破天荒的在沒人的時候規規矩矩的向太妃行禮,“謝太妃娘娘體恤。”
“呵……免了免了。”太妃向著裡間的方向別有深意的盈盈笑了起來。
*
添香醒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柳梢頭,相比與昨晚的夜黑無月,今晚則是滿室月光,四周寂靜無聲,安寧的好像將整個世界都阻隔在了門外,她坐起身,奇怪的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
她記得好像見過姚任,就在銀錐子刺進她指肚之後,豁然想起那一幕,她先哆嗦了一下,試探的抬起自己的手,襯著月光,她看到自己的手指上纏了白紗布,樣子很怪,像蒜頭。
不應該是出自郎中之手,只怕是姚任的傑作。
她淺淺的扯出一抹笑,忘了當時似要魂飛魄散的痛楚,果然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看著蒜頭,她想,這傷疤還沒好呢吧。
素手拈住一頭,輕輕扯動,一圈圈的散開,怪異的蒜頭變成了鉛筆頭,很快露出裡面刺出一個細小血孔的指肚,不知道為什麼,她能忍受跌爬滾打的訓練,卻無法忍受自己流一滴血,就像遇到獻血車,她每次都繞的遠遠的。
“你醒了?”
姚任快步走進來,隨後跟著的內侍把屋裡的燈盞點亮,他一看她解了手上的紗布,嗤的一吸氣,急道:“你怎麼鬆下來了,還痛嗎?”
添香一改往日的淡漠,感激的看了眼姚任,垂眼簾,輕聲道:“不痛了,其實我只是怕那把錐子,讓你見笑了。”
“說什麼話?我們是朋友來著。”姚任毫不避諱的坐到她旁邊,一隻手執起她的手,一隻手從跟著的內侍手裡要來燈盞,拿到近處細細的看,見上面只是個紅點,頓時鬆了口氣,轉而忽的怒瞪她,道:“你怎麼這麼笨!”
“啊?”添香不明所以。
姚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道:“聖上問你,你就說與我私定了終身,什麼鳳血凰血的,一概不理,我就不信聖上還真能把江山給了我這個外姓人?”
“……”
姚任見她只半張著嘴不說話,老氣橫秋的搖了搖頭,抓著她的手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