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過來看看彩排,順便聊聊天。”
說實在的,和張揚這一批六代導演相比,萬小虎年紀小太多,沒多少共同語言。不過,除了張揚是中戲畢業的導演外,其他幾個六代,都是北電的學生,聊還是能聊。
“哎,馮大炮開炮的事你可知道呢?”張元拿著一張報紙,問萬小虎。
萬小虎疑惑:“什麼開炮?”
馮大炮就是大家對馮小崗的戲稱,馮小崗這幾年開闢賀歲檔,商業做得非常好,這讓科班出來的導演們,不管是四代、五代還是六代,都有點嫉妒加不爽。再加上馮小崗說話大咧咧,炒作什麼的比較擅長,嘴炮也厲害,所以就叫馮大炮了。
張元把報紙遞過來:“你自己看。”
萬小虎接過報紙,是一份《南方都市報》,上面刊載了一篇名為“我是中國電影殿外人”的社論,署名就是馮小崗。
“中國電影自創業以來,經前三代導演的艱苦奮鬥,建造了中國電影這座寶殿。‘宮殿’建成後,一哨人馬殺了進來,佔領了這座寶殿,並把大門把得很死。他們創立了一種流派,別人要想拍電影,就得按他們的路子拍,但別人要按這個路子拍肯定拍不過他們。這一代導演的代表人物有謝飛等人。”
“接著,又有一幫人殺到。他們沒走大門,‘破窗而入’,自己創立了一種拍法。他們就是第五代導演,其中的代表人物有張一謀、陳凱哥等。以京城電影學院‘78班’為主體的第五代導演同第四代一樣,殺入中國電影寶殿後,把窗子關嚴了,這時,第四、第五代導演一起住在寶殿中,也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第六代導演竟然也殺入了這座寶殿。他們既沒有走門,也沒有走窗戶,而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第六代導演的代表人物有張元、張揚,或許萬小虎也算是。”
“等我殺到這裡來一看,不但進不去這座寶殿,即便就是進去,也沒有我下腳的地方。於是,我索性就在宮殿旁邊自己建了一個耳房。沒想到,透過不斷發展,日子過得還挺不錯。而我再往宮殿裡一看,那裡面太擠了,想讓我進去我都不願往裡鑽了。如今,在宮殿裡的人看我過得不錯,也忍不住想出來,甚至已經有人把頭探出來了。”
看完報紙,萬小虎不知道自己作何感想。
他從2014年過來,知道歷史。馮小崗經過十多年的打拼,與國師張一謀齊名,手印都按到好萊塢去了,是中國電影的一代大師。那個時候,誰敢再說馮小崗拍的電影是格調低俗,馮氏幽默也成為了中國電影的一部分。
但現在,馮小崗的地位,尷尬而且窘迫。
一個非科班生,硬生生的插進來第五代導演隊伍,還連續幾年都拿到票房冠軍。
在張一謀逐年走下坡,無法擺脫藝術片,尚未找到商業片的當下;在陳凱哥一部《霸王別姬》封神,這幾年卻像無頭蒼蠅亂轉的時候;在四代導演漸漸力不從心被市場拋棄,在六代導演還躲在地下見不得光的現在。
馮小崗就是對科班的巨大挑戰,一個寒門子弟,衝擊中國電影士族階層的挑戰者。作為四代和五代建立的宮殿,金雞獎自然將他排出門外。
但這樣一位挑戰者,顯然不是一個順民。
開炮也就是一個必然。
馮大炮是戲稱,何嘗不是大家對他的恐懼。
萬小虎身為北電學生,是這個既得利益計程車族一員,不好評說什麼。但從心底,萬小虎是佩服馮小崗的,電影無分內外,做得好,觀眾喜歡,說華語講中國人的故事,這就是好的中國導演。
“其實,馮小崗說的也挺在理的,這一次,我們不就是來分果實了嗎。”萬小虎笑了笑,試圖用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說。
“我們分果實,那是我們自己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