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我。”張鈺的神魂回答道,忽然驚喜地叫了起來,“師父,原來你的神魂是男子的模樣啊?”
神魂無形無相,只有心有所想,對方的神魂在眼中便是什麼模樣。原來她的確是把自己當做了男子,這才一直念念不忘。岑青心中閃念,收回法力,讓張鈺的神魂重新歸還體內。
岑青道:“就像剛才示範的,神魂才是一位修士的本源。離開了這個軀體,你還是不是自己,你的念頭還是在軀體中時的念頭嗎?”
張鈺想了一會兒,道:“我覺得沒有什麼兩樣,師父,你的神魂是男的,是不是你成仙以後就會變成男子了?”
“仙人永珍。”岑青答道。神靈仙人,終究不過神魂的進一步變化,外在的形象也不過是記憶與智慧的承載體,又哪裡分什麼男女。
“那你在我面前的時候一定要用這一相。”
岑青見她又有把話題帶歪的趨勢,忍不住蹙起眉頭,告誡她道:“你凡心未除,如果繼續這樣的話,不僅找不到自己的道心,只怕修為也會毫無寸進。”
“哎呀哎呀,你現在的口氣越來越像師伯了。”
轟隆隆——
張鈺不過是隨口一句話,落在岑青耳中卻彷彿驚雷滾過。
曾幾何時,他與白素貞也有過這樣的對話,現在只不過是轉換一了下角色而已。
他曾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是男子,也曾發誓要與漫天神佛為敵,如今成為妖仙之後,卻模糊了性別的界限,更想著要去消弭自己先前欠下的因果——果然是財富越多越軟弱麼?
“好!無論我是否成仙,都用這一相。”岑青道,驅動元氣把自己化作最初遇到張鈺時的少年形貌,兩人相距極近,呼吸聲相聞,岑青盯著她的眸子,在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張鈺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宛如火燒一般,她只跟岑青對視了片刻便低下頭,羞赧地把頭埋進岑青的胸膛之中。
“就這樣吧。”岑青攬著她,嘆了口氣,輕叩手指,讓搭在兩側的帳幕垂落下來。
帳幕之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啪的一下亂動的手被抓住的聲音。
“師父,為什麼你的胸會這麼小呢?”
“有人喜歡臉蛋好看的男人,有人喜歡個子高的男人,還有人喜歡身強力壯的男人,這些都很正常。可是張鈺啊,你的愛好難道是長大胸脯的男人嗎?”
“……”
片刻之後,張鈺被被子裹成一團從帳子裡扔了出去,岑青哭笑不得地坐起身來,發現自己在做師父的一道上真是失敗至極。
什麼堵不如疏,道理人人會講,可她怎麼不百合一個給自己來看看。
“師父……”張鈺從被子裡鑽出腦袋,可憐兮兮地望向岑青,“你就讓我跟你睡一起吧,就這一次。”
“不許你摸我的胸!口!”
“哦。”
“不許脫衣服,也不許動手動腳!”
“我保證只是睡一起。”
許久之後,淺淡的月華映進窗子,照在客房的床鋪之上,岑青動了動身體,把張鈺八爪魚般抱著他的手腳放開,這丫頭倒真是睡熟了,居然連一點兒修士該有的戒備都沒有。
望著她已長成少女般柔和而恬美的臉龐,岑青輕輕地嘆了口氣,在她身上打了個防護法訣,下床來到窗前,推開了窗子。
漫天的月華流水般灑進視窗,正是十五月圓之夜,那大的出奇的月亮沒有任何遮擋,光芒四射地懸在義陽城的上空。
月亮中心有個人。
那人嘻嘻哈哈地唱著歌:桃花流水滿前溪,池裡遊著比目魚;奈何月圓人不圓,玉人何處訪蹤跡?
岑青抬起頭問道:“你看夠了麼?”
“夜色如酒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