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指點小侄一二?”
顧嗣源低聲道:“最近朝廷鬥得太兇,顧伯伯希望你能調到江南去當知縣,一來也是避禍,二來也可以幫你們侯爺連絡地方官,知道了麼?”
兩人正待要說,卻見大批內侍走出,皇帝便要出來,顧嗣源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快去準備吧!午宴之後,咱爺倆再好好聊聊吧!”
盧雲嘆息一聲,他在顧府住了一年有餘,從不曾與老爺夫人同桌吃飯,現下中了進士,點了狀元,要到顧嗣源家中吃飯竟爾變得輕而易舉,想來即便清貴如顧嗣源,也難免予人“三十年來塵土面,至今方得碧紗籠”的感慨。只是想到要見二姨娘的面,忍不住煩心。
忽覺背上一痛,似有人暗算自己,盧雲一驚,猛地回頭看去,只見秦仲海連連揮手,似乎要他注意什麼,盧雲呆了一陣,轉頭過來,赫然見到滿朝文武大臣都已跪下,只有自己一個人大剌剌地站在殿中,模樣甚是尷尬。
他茫然呆立,不知高低,呆呆聽著眾大臣口稱尊號:“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只見皇帝伸手一揮,道:“眾愛卿平身。”眾人拜道:“謝萬歲!”各自緩緩站起。
盧雲從頭到尾都是呆立當場,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只見一人身穿蟒袍,猛地向前竄出,喝道:“大膽小兒,見了皇上還不知叩拜見禮,來人!立刻把他拖到午門斬首!”這人唇上留著短鬚,正是江充,想來他知盧雲與柳昂天之間頗有牽連,此時一抓到藉口,便來尋事。
卻聽一名老者笑道:“江大人,你以為自己是誰?什麼時候在這奉天殿裡,也輪得到你發號施令了?”這人約莫七十來歲,正是劉敬。雖說最近薛奴兒之事對他有些牽連,但他看來依舊泰然自若,確實是一代權臣的風範。
江充正要反唇相譏,皇帝卻揮了揮手,道:“諸卿不必為此爭吵。”說著問向盧雲,道:“看你身披紅帶,一幅憤世嫉俗的模樣,當是方今狀元盧雲吧!”
盧雲見這皇帝約莫五十來歲,模樣甚是英俊,長得倒與銀川公主有些相似,一時之間,心裡忽有些親近之感,他抖開朝袍,下拜道:“回聖上的話,小民正是盧雲。只因上天垂憐,盧雲僥天之倖,才得以中式。天下多少俊傑,說什麼也輪不到小民當這狀元郎,眾位閱卷大人卻是錯愛了。”
皇帝見他儀表非俗,談吐自若,心下頗為喜歡,他哈哈大笑,道:“看你口若懸河,又是一表人才,將來定可堪負國家外交使命,這樣吧!朕替你安排幾個職缺,以後你便留在朕身邊辦事了。”
看來皇帝非但與銀川公主外貌神似,便連心思也是相近,一見盧雲的形貌談吐,便生喜愛之意,當下便起意重用。
盧雲正要答應,忽見柳昂天與顧嗣源兩人連使眼色,好似不要自己答允,盧雲心下警覺,料來定有深意,便回道:“啟稟聖上,微臣念及江南一帶盜賊四起,民生凋敝,一心想至江南奉獻所學,尚乞聖上恩准。”此言一出,兩名老者登時連拍心口,好似鬆了一口氣。
江充冷笑道:“還沒當過一天官,便懂得挑三揀四了,這種人留著做什麼?送去充軍算了。”
卻聽皇帝嘿地一聲,責備道:“江愛卿這話就大大的不對了,留在朕的身邊辦事,那是何等的美差?誰知這位盧狀元卻自願以天下為己任,請調到外地去幹苦差,他這般人品心思,江愛卿怎可出言譏諷呢?”
江充心下不忿,但皇帝既然如此說了,只得應道:“臣知罪了。”
皇帝哈哈大笑,指著盧雲道:“你這人看來卓卓不群,雖說舉止有些冒失,但朕就是喜歡你這等獨具見地的人才。來!朕賜你一杯酒!”說著舉起杯來,兩旁太監立時上前,斟上了酒,奉了過去。
盧雲舉杯過頂,跪下道:“臣盧雲,叩謝皇上聖恩。”兩人一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