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昂天道:“仲海啊!說到與江充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眾人轉頭去看,卻見秦仲海顏面低垂,濃眉緊皺,卻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伍定遠心中一涼,想道:“慘了!連秦將軍也變卦了,這下只剩我一人反對,看來更要孤掌難鳴了。”楊肅觀心下一喜,暗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仲海果然是真英雄,絕非拘泥之人。”
柳昂天見秦仲海同意,便道:“仲海你既然同意,那便說說你的理由吧!”
眾人見秦仲海雙目緊閉,神情似是憂慮無比,心中都道:“仲海平日雖是嘻笑怒罵,臨到大關頭,卻還是正經八百的模樣,唉,想來這件事真是難為了。”
過了半晌,秦仲海仍在長考不休,柳昂天道:“仲海,你趕緊說吧!我們都在等呢!”他催促一陣,只聽秦仲海道:“虎……虎……”
眾人心下一奇,尋思道:“虎?那是什麼意思?莫非要消滅朝中八虎麼?”
柳昂天皺眉道:“虎?那是什麼玩意兒?你說清楚點。”
秦仲海道:“休……休……”
柳昂天奇道:“休?休什麼?要把江充休了麼?”眾人登時交頭接耳,都搞不清秦仲海的意思。
柳昂天喝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秦仲海道:“呼……呼……咻……咻……”
眾人互望一眼,低聲道:“呼呼咻咻,那又是什麼意思?”
楊肅觀哼了一聲,道:“別問了,他在睡覺。”
柳昂天大怒,登時大吼一聲,喝道:“秦仲海!你給我起來!”
卻見秦仲海跳了起來,驚道:“怎麼了?失火了麼?”
楊肅觀嘆道:“我們在談大事,他卻來這兒睡覺,唉……”
柳昂天戟指暴喝道:“糞土之牆!”
秦仲海急忙轉身,細細在牆上查了起來,慌道:“哪裡有糞土?等一下找管家清理乾淨。”
楊肅觀嘆道:“宰我晝寢。夫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汙也。”
秦仲海尷尬一笑,道:“牆上全是糞,當然不能再汙了。”他乾笑數聲,道:“嘴裡好渴,先喝杯茶吧!”說著伸手拿起柳昂天的茶杯,連問也沒問,逕自大口牛飲起來。
柳昂天哼了一聲,道:“方才見你點頭連連,莫非是同意與江充合作?”
秦仲海大吃一驚,猛地滿嘴茶水激射而出,便往伍定遠臉上噴去,伍定遠嚇了一跳,他已獲天山真傳,此刻武功超凡入聖,當下雙足一點,沖天而起,躲過了秦仲海的水箭。伍定遠閃開後,那茶水便往楊肅觀臉上噴去,楊肅觀一驚,使出小巧身法,立時閃到一旁。盧雲此時正在回想與顧倩兮間的甜蜜情事,哪料到一股水箭撲面而來,霎時“啊呀”一聲慘叫,已被噴得滿頭滿臉。
秦仲海歉然道:“對不住,對不住。”當下急急走來,便為盧雲擦拭,兩人擦了一陣,只聽柳昂天怒道:“仲海!你趕緊把話給我說清楚!咱們要與江充共事,現下定遠反對,肅觀贊成,你到底意下如何?”
秦仲海嘿嘿一笑,雙手一攤,道:“此事我毫無意見,諸位怎麼說,我怎麼做便了。”他與江充、劉敬兩家都無怨仇,雖對劉敬較具好感,但也沒必要替他出死力,當下便兩不相幫。
柳昂天咳了一聲,道:“你既然沒有旁的意見,那便去坐下。”
秦仲海哈哈一笑,逕自回座,只見他笑嘻嘻地眼望盧雲,神色卻是頗有深意。
果見柳昂天轉看盧雲,道:“盧賢侄,楊郎中贊成,伍制使反對,秦將軍又無意見,這當口便看你的了,你若是贊成,老夫長考之後,當會與江充合作,可你若要反對,老夫便會選擇劉敬這一方。你倒說說你的看法吧!”眾人一齊往盧雲看來,都要看他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