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三兩片新葉微微顫動後恢復原狀,若非睜開雙眼盯著整棵樹苗,恐怕難以瞧見新葉曾幾何時動搖過。她興奮地跳了起來,甚至忘形得裙邊飛舞。
雖說成功使樹葉動搖便可下課,今日的課程也因此結束,而那金髮女生邁動的腳步卻非向房門,而是走到艾瑪身邊,以一種驕傲、自豪的表情,看客的身份欣賞餘下同學接下來的表現。
一個呆頭呆腦的學員走到樹苗前,拿起魔杖吟唱咒語,卻是久久未見其成。最終不禁大家覺得不耐煩,他自己也感到不耐煩,持著魔杖的胖手潤出陣陣汗水,衣袖也因此浸溼一片。再次吟唱了一遍,最後一個單詞發音顯然有誤,他氣憤得將魔杖砸到新葉上,見得葉片搖晃,開心得像因何事而獲勝一般高舉雙手在轉動身子,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下,他憮然走向房門,卻在門前被艾瑪叫住。
“你做什麼。”
“下課呀。我不是把樹葉弄得震動了嗎?”
看著那憨憨的同學的表情和所作所為,在場的學員紛紛哈哈大笑,誇張的甚至雙手抱腹在地打滾,連丹尼爾看著他一臉所以然的表情,不免也嗤嗤一笑。
“好笑麼。”艾瑪的語氣依舊嚴肅,對門前的學員說道:“回去。沒能用魔法使樹葉震動的留到中午才能下課。”
一個又一個的學員在經歷多次失敗後成功使出魔法,雖然他們使出的魔法效用可謂微乎其微,有幾個不知是曾幾何時學習過還是天賦異人,少少兩三次竟成功地使出魔法,不過效用與前者無比。
大半天的時間流逝,三十餘人的班級只剩下丹尼爾一人未曾嘗試,成功的只有三五人離開教室,餘人怕是想以自己成功的例子讓他人知道自身有一定實力。
“丹尼爾,到你。”
丹尼爾從雙膝裡緩緩抬頭,看著艾瑪依舊嚴肅的表情,還有他人自豪驕傲,甚至以一種高人一等的身份看著這個四年級班降到一年級班的“高手”。他的確是高手,否則怎會由四年級班降到一年級,否則怎麼會上課至今便躲在角落不曾與一人交談,如寂寂的孩童倚著牆壁將首深埋於雙手環抱的雙膝之中。
“丹尼爾,聽到了嗎!”
丹尼爾隻手撐地站起,走到花盆前看著魔杖,再次想起格雷當時說自己能成為魔法師史密斯也未必行。如今他真的成了魔法師,即使還不會魔法,只要邁進魔法學院,不就是魔法師之一嗎?可是他成了魔法師,格雷早已化為一堆白骨——不,被無上大魔導用元素之火焚燒,骨灰而未必存在。俄斯鎮僅剩的兩個人如今也不知身在何處,他想找到,卻不知在何處尋找,更不知道他們正在做什麼。
回過神瞧見艾瑪不耐煩得望著自己,匆匆抓起魔杖,以流利的吟唱聲響徹整個房間。所有人都以為他在發呆,甚至連曾經“調戲過”他的艾瑪看著他的樣子也不禁懷疑他這麼長時間不曾抬頭,是否走神。聽得將魔咒吟唱完畢未曾出現一個錯字,才不得不相信他一直在聽,而且聽得比所有人都清楚。
不過也未必,在他們的認識裡,丹尼爾從四年級降到一年級,其中必定有原因。既然曾經呆過沃恩學院風系四年級班,必定有一定的基礎,否則怎會在四年級班?
少數幾人心裡想著,校方沒這麼糊塗吧?
其實丹尼爾一直在想事情,想著格雷,想著史密斯,想著伊恩,想著數年來風雨不改在折磨自己的教練,但他知道教練的這種折磨是訓練,想著第一次接任務的滿懷期待,想著第一次接任務便遇到山賊而為一見鍾情的女生生死戰,想著未曾想過卻能與心愛的女生一同結伴接任務,甚至組成一個傭兵團,想著一同生活長達半年之久的生活,想著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這女生,想著再見的時候,會不會多出一人在她身邊。最後一個幻象,讓他潛意識更接受這些因為其中一句錯誤而不斷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