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爺一樣,都是較瞭解蔓蔓的個性,不禁為弟弟弟媳憂愁起來,拉拉弟媳:即使不想,不能把市委書記得罪了。
事情輕重,蔓蔓是分得清的。然原則問題,蔓蔓自小受溫世軒言傳身教,秉的是竹子的堅忍不拔,道:“謝謝首長,我從沒有想過。因為對我來說,我已經擁有這世上最好的父親了,誰都不能代替。”
忽的,是一股不小的颶風颳過這小院子。
被直接拒絕的姚書記,自己的打擊倒是不大,眉頭愁似地微鎖,望向身邊的陸司令。
陸司令的臉,如他所想,黑得,若不是有燈光的背影擋住,會直接嚇倒這裡所有的人。
“賀硯。”姚書記的手輕搭在老戰友的臂上,像是安撫。
濃眉深鎖,陸司令胸口一上一下如老牛起伏著:
說,馬上說,說自己是她親生老爸,她不能不認。
但是,若她說,即使你是我親生老爸,還是比不上溫世軒呢?
胸口一堵,眼前一黑,閉上眼,說不出口。
大眼鏡後的月牙兒眼,微閃著光,是掠過了這裡所有的人,望到了院子燈柱腳下盤繞的幾條藤蔓,眼角小愉悅地往上彎。
站在她後頭的蔣梅,這會兒對她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氣氛緊張成這樣,她居然沒事人似的?就不怕被領導怪罪?
蔓蔓想: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需要緊張嗎?
說回來,領導找她,只是想問她要不要做乾女兒?
真悲劇,領導其實該去問溫明珠。溫明珠不是四處宣傳,非要當市長女兒嗎?
“若是首長沒有其它事情,我想我應該回去了,不打擾首長休息辦公的時間。”蔓蔓提,主要是能感受到背後蔣梅像是隨時會被陣風颳倒。
兩領導抬頭,兩爺轉頭,四雙眼珠齊是望著她,複雜的眸光。
“我說。”聽蔓蔓這樣說要走,蔣母這顆心臟受不住了。
眼看快到手的大魚要溜了,江雲都沒能弄到市長的乾女兒當兒媳,若蔓蔓能當上市委書記的乾女兒,她不是馬上把江雲比下去了。
拉住蔓蔓,一邊馬不停蹄對領導說:“姚書記,陸市長,我這兒媳她害羞,心裡想答應,但沒能說出口。我是她婆婆我最清楚了。”
冷風,忽的陣,刮過小院。
“媽——”幾乎要拿手遮臉的蔣梅,無奈地低叫。
蔓蔓繃著臉,毫不猶豫地從蔣梅掌心裡抽出手,道:“她的話不代表我。”
若不是當領導的面,蔣母早向小兒媳大發雷霆了。
硬是板過蔓蔓的身,私底下,背對領導,戴著婆婆的黑臉,唬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不答應,是在給你老公、你公公的官途上搬絆腳石,你知道不?!”
月牙兒眼,沉靜的,犀利的,在蔣母怒氣騰騰的臉掃過:“我只知道,我老公和我公公,如果知道我做出這種類似賣國求榮的舉動,我會情願他們一槍把我斃了。”
蔓蔓不說話而已,一說話,尤其是事關原則的話,說出來把人震得靈魂抖三抖。
蔣母這一刻,即是被她震得,羞惱,激憤:“行,你清高!但你以為,清高在這世上能活下去嗎?”
“我這不是清高,是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蔓蔓話聲不大,一字一語如銀盤滾珠,清晰,動人,“我爸教過我,做錯事,跪下讓人求得原諒,應該。為了討一口飯,微笑服務,努力博求客人喜歡,甚至放下身段自尊,都是應該。但是,不是為了錢,就可以出賣自己的良心和道德,出賣親情愛情友情。”
乾巴巴地張口,吐不出半個能駁得了她的字,蔣母傻了眼似的。
蔣梅是痴痴地看著弟弟這個其貌不揚的媳婦,忽然的感覺是:眼前的蔓蔓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