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全身好冷,冷得整個人都發抖,蜷縮在床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鈴聲“叮咚”地響起來。因厚厚的幾層窗簾都拉著,房內黑黑的,幾乎沒有一點光線。她摸索著找電話,好一會兒才找到,對方很是鍥而不捨,一直沒有掛線的意思。
閃動著的電話螢幕上顯示著於柏天的名字。她有些呆滯地看著,半晌才按了接聽鍵:“你好!”於柏天的聲音在那頭雀躍地響了起來:“汪小姐,你好,我是於柏天。難得來北京,今天要去哪裡逛逛嗎?”
原來天已經大亮了。她竟然在床上縮了一晚,還了無睡意。喉嚨乾乾的,像有火在燒,有碳在烤,清了清喉嚨,回道:“謝謝你,柏天。不麻煩你了,而且我沒有什麼地方想去。”於柏天有些淡淡的失望:“是嗎?”又道:“你再想想。我可以做你免費的三陪,陪吃陪喝陪遊,而且絕對不收你一分小費哦。”
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還是輕淺地笑了出來,於柏天就是這麼一個陽光幽默的人:“真的沒有地方想去的。”於柏天在那頭沉吟了一下,繼續努力著道:“這樣吧,難得你來我的地盤,怎麼說我也要請你吃飯的。”
她一點食慾也沒有,頭昏昏沉沉的,彷彿有千斤重擔直壓下來,連喘氣也有些困難:“謝謝你,柏天。真的下次吧。”“這樣啊?那等我回了上海再請你吧。”他的語氣似乎有十二分的可惜,她聽得出來。但是她答應過那個人,不會與於柏天有過多牽扯的。
可最後還是麻煩他了。她一直迷迷糊糊,等醒來竟然嚇了一跳,一片的白,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怎麼居然在醫院裡。
護士小姐正在幫她量體壓,溫柔地道:“總算醒了?覺得舒服點了嗎?”她茫然了好一會兒,才啞聲問道:“我怎麼在這裡?”護士小姐道:“聽說你暈倒在酒店客房裡了,是酒店裡的人員送你過來的。”原來她暈倒了,可怎麼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護士接著道:“你男朋友也真是的。怎麼都沒有好好照顧你呢?這麼大個人,貧血居然貧得這麼厲害?還發高燒呢!”她一呆,反應慢了半拍:“我男朋友?”護士道:“去醫生那裡了,估計馬上就回來。”一抬頭,已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不已經回來了嘛。”
她輕輕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輪廓。她的頭依舊暈暈的,好像在夢中,某個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了。但眨了眨眼,定睛下來才發覺是於柏天。見她醒了,於柏天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放心了些,溫柔地問道:“你好點了嗎?”她點了點頭:“嗯,好多了。”
他盯著她打量了一番,認真地問道:“怎麼好好的會暈倒呢?”若不是她手機裡最新的一個通話記錄是他,酒店方面的人員也不會第一個通知他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從他訂婚宴上回來就渾渾噩噩的,彷彿在雲端裡似的。所有的一切終於都結束了。原來到那時候,她才發覺她以往竟然還存著一絲絲的希冀!
他溫柔地執著岑洛璃的手,那麼款款深情的樣子。終於叫她明白了,他早已經把她放下了。過往的一切皆已成了雲煙。他與她,終是再沒有以後了。
那日,她在雜誌上看到他要訂婚的時候,正在魯醫生的私人診所候診。自她回國後,就一直在定期複診。因比預定的時間早,那門診的護士便拿了本最新的時尚雜誌過來:“汪小姐,前面的病人才剛進去,您先坐一下,看一下雜誌,打發打發時間。”
一接過就愕然了,封面上的人竟然是他。這不是他的風格,他一向沉穩低調,向來不接受公開採訪,更何況這是時尚雜誌,又不是財經方面的採訪。屏著呼吸,指尖微顫地拿著,不由自主地翻開一看,文章並不長,主要爆出了一條大料,他這位鑽石王老五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