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華沒有先進殿去，讓小樂子叫來張御醫說話。

張御醫知道她想問什麼，開口說道：&ldo;王爺只受了輕傷，休養幾日便無大礙。&rdo;接著便是：&ldo;誠王爺左目被暗器正面襲中，恐怕很難恢復。&rdo;

張御醫是顧昭華最為信任之人，連他都這麼說，恐怕鳳行於思的情況真的很糟，顧昭華心中惴惴的，讓小樂子為自己通傳，小樂子進去不久，鳳行瑞便從殿中出來，親自將她接了進去。

顧昭華縱然知道他的傷勢不重，可看著他包裹住的小臂仍是紅了眼睛，鳳行瑞捏捏她的手，&ldo;你能不能聯絡上遲神醫和遲語？讓他們回來瞧瞧于思的眼睛。&rdo;

顧昭華知道事關重大，連忙又轉身出去，找張御醫詢問。

張御醫一陣為難，遲神醫離京後一段時間還與他有書信住來，可這半年多來音訊全無，這師傅二人閒散慣了，此時不知雲遊到了何方。

沒有辦法，顧昭華只能讓人送信到遲神醫最後的落腳地留下訊息，又借著京城商會的名義知會全國各大商會，讓他們留意遲神醫二人。

再回御書房，顧昭華見到了雙目覆住的鳳行於思，他毫無知覺地躺在軟榻之上，周清曼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永昌帝坐在一旁，神情若有所思。

鳳行瑞見她進來忙以目光詢問，顧昭華搖了搖頭，又輕聲說起自己的打算，鳳行瑞雖心急如焚，卻也明白這已是最好的安排。

&ldo;到底是怎麼回事？&rdo;顧昭華低聲問道。

鳳行瑞將她帶到一旁，避開眾人輕聲說道：&ldo;朱貴妃身在冷宮之中卻仍與外界有所聯絡，此次行刺與她脫不開關係，父皇與我早已洞查先機，不過……&rdo;他回頭朝永昌帝的方向望了一眼，繼續道：&ldo;父皇對于思始終有所懷疑，他與我定下約定，藉此次行刺之事試探于思，若於思不顧我的性命，那麼父皇便要對皇位之事另作安排。&rdo;

顧昭華恍然大悟，&ldo;所以之前你才那麼與他說，讓他以為自己前功盡棄？&rdo;

鳳行瑞點了點頭，&ldo;只是沒想到……于思竟為了保護我，而犧牲了自己的眼睛。&rdo;

看著鳳行瑞滿面痛惜，顧昭華輕聲勸慰道：&ldo;如今于思不省人事，不便御醫看診，說不定等他醒來傷勢並不那麼重也說不定。&rdo;

鳳行瑞不是心思地點點頭，轉身又去看鳳行於思，顧昭華則留在原地，看著軟榻上的鳳行於思，心中千思萬緒。

會是真的嗎？

對著一個剛剛&ldo;搶&rdo;了自己皇位的人，鳳行於思當真這樣大度，沒有分毫私心麼？

不是顧昭華懷疑一切，而是經歷得越多，越能看透人性的自私貪婪，她和鳳行瑞決意離開京城，又何嘗不是自私的一種？鳳行於思為了皇位兢兢業業，最後仍是這樣的結局，他真能想通、真能放下？

以身相搏雖然冒險，卻也成功地令永昌帝轉變想法，也讓鳳行瑞心懷愧疚，若將來他的眼睛無事，這個皇位，恐怕已牢牢地把握在了他的手中！

不過，顧昭華雖然懷疑，但就連張御醫都說他的眼睛受傷頗重，又讓顧昭華有些拿捏不準。

正在猶疑之間，她身後多出一人，顧昭華回頭一瞧，卻是周清曼。

周清曼的一雙眼睛腫如桃核，她啞著嗓子道：&ldo;聽皇兄說皇嫂已派人尋找遲神醫師徒，皇嫂如此不計前嫌，清曼感激之餘亦覺十分愧疚。&rdo;

第358章 失望

事已至此，對於捨身忘已救下鳳行瑞的鳳行於思來說，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