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沒有看錯她。這樣的知己,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早知如此,那天在國師私宅應該多和她說說話的。如今要再尋機會單獨見面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我難道不想一直過那樣逍遙自在的日子麼?我甚至還想過等山寨壯大到一定程度,乾脆割據呢。可是,朝廷根基不弱,前任國師搞出的亂象也都消弭。當時不解散又不肯被招安,那就只有等著大軍來圍剿了。如果要反抗到底最後的結果已經註定,難道看著大傢伙盡皆成為刀下亡魂麼?而且還子子孫孫都不得解脫。”他對如今的時代失望,卻又看不到新的希望。這就成了一個心病,讓他一直難得歡顏。哪怕是有了嬌妻,又即將為人父,也擺脫不了這樣的寂滅感。
其實皇帝也曾問過明暉能不能勸明暉留下,只是明暉知曉方子墨的心思早就脫離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的境界了。他怎會再入君王彀中。入朝為官做宰,這和國難當頭之際拱衛邊疆還是不同的。他如今種種,一是為了守衛西疆,二就是希望琅琊山的故人們能得一個善終。旁的大概都不放在心頭了。所以,提了也白提的話他就懶得張口了。
“看、看,我侄女兒射中了。”場上李想一箭中靶,李意歡高興的道。
如今李家兩個姑娘入學三個月,氣質大改。哪裡還是當初弱質纖纖的尚書府千金。李尚書對此皺眉不已。但是,人都已經送來了,倆小姑娘還學得格外上心。他如果不想得罪秦王,也沒有半道硬把人帶回去的道理。真是看錯秦王妃了,還以為她搗鼓個貴女書院出來就是教琴棋書畫呢。居然連劍法和騎射都教。不過想想,真要是個只懂詩詞歌賦的,當初也不能在那樣混亂的境況下救下他的么兒了。
顧琿撇嘴,“我外甥女也沒有脫靶啊。”不過,的確沒有李家姐妹靠近靶心就是了。可是,長樂琴彈得那麼好,再要求她箭也射得同樣好,似乎有點苛求了。不是每個女人都像琰姐姐那麼妖孽的。也難怪當年母親怎麼都容不下她了。有她在,母親的親生女兒是一輩子都只能做綠葉。
“我好久都沒有見到琰姐姐了。”李意歡嘆道。
“在秦王府我都算外男,輕易不好進內宅。你就更是外人了。我姐夫才不樂見有你這麼一個外人成天唸叨我姐姐呢。”顧琿道。從前琰姐姐十二三,這個李意歡五六歲。他時常進到顧府內宅,親親熱熱地一口一個‘琰姐姐’倒是無礙。可如今他都虛歲十二了,再幾年就可以成家了。姐夫能待見他才怪了。
“你等會兒去見琰姐姐的時候帶上我唄。”
“不行,除非她主動要見你。”他可不敢招惹秦王這個厲害的姐夫。
“她都不曉得我來了。”李意歡嘟囔。
明暉聽了道:“這有什麼,李家小子你等會兒跟我進去就是了。”秦王再厲害,厲害不到他頭上來。琰兒似乎也挺惦記這個李家小子的。
李意歡眼睛一亮,“多謝國師!”
“不用謝!不過,聽說孫小丁也在秦王府呢。你確定要進去?”
方子墨愕然轉頭,就看到李意歡的笑臉一下子就定格了,然後臉色變得卡白,“真、真的?”
“假的,哄你玩呢。他是鎮西大將軍,軍師尚在京城,他怎麼可能輕易離開中軍大帳。”
“國師你……”不是好人!後頭幾個字李意歡不敢出口,得罪不起啊。還得靠這個拿屠夫的兇名嚇他的國師帶他去見琰姐姐呢。
方子墨忍不住笑,孫將軍已經去了邊關數年,但在京城的兇名大概還能止小兒夜啼。不過在邊城,百姓雖然也怕他。但更多是敬,而不是畏。邊城的老百姓大多是見識過西陵人的殘忍的,倒是更多的把他看成是守護神而不是一尊凶神。
正說著話,有人擠到身旁附耳對明暉道:“國師,皇上請你進去。”
明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