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她是“女子不吃眼前虧”,這情況,容不得她不忍。
千嫿厚著臉皮又向自己身體另一側的亓殘魂道,“黯然鬼侍真是腹有詩書,聾子和耳朵不好使,的確有本質上的區別。殘魂大人,月亮有什麼好看的?”
亓殘魂倒是一如既往的和氣。這樣的好脾氣讓千嫿想起了以往的素蒼藤,但是他們是不一樣的。白衣勝雪披著月亮的皎潔光華,輕聲慢語地笑道,“月亮自然好看。因為。在怨州,是看不見月亮的。”
千嫿神情一滯,再次看向亓殘魂,“沒有月亮?鬼地怨念深重,無月實屬尋常。”
誰知道。這時候一旁的介黯然,終於還是沒有給千嫿留一點兒面子,“不僅沒月亮,那裡也沒有太陽。”
這次她是徹底繃不住了,沒有理會一旁潑冷水的鬼魂,兀自扯住亓殘魂的衣袖,“暗無天日?”
亓殘魂的神情依舊淡漠中帶著淺淺的笑意,清幽不沾染俗事的樣子,“就是看不見太陽和月亮罷了,丫頭不必緊張。”
千嫿跟著亓殘魂走。心下嘀咕著:不…不緊張?那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地方?什麼都看不見,萬物如何生長?
當然,我們的千姑娘是多慮了,幽深森森的鬼域,哪裡需要萬物?
在那麼陰森的地方,甚至根本不需要眼睛。
長夜漫漫,千嫿隨著兩個鬼侍已經在這個城池裡來來去去地走了很久了,自從她遇見了淺漓一行人,“水”就沒有停止輕唱過。
這鈴聲就像搖籃曲,擾得千嫿越來越想睡覺了。因此,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越來越慢,根本不受控制。
不知怎麼,千嫿的耳邊忽然響起“乒——”的一下。這聲音趕走了所有的瞌睡蟲,一下子把她從睏倦中抽離出來。
前面的二魂還在遊蕩,千嫿鼓鼓腮,再次放慢腳步,隔著巾帕雙手摸索著身前境轉羅盤的刻紋。她的用意,再明白不過了。
亓殘魂忽然出現在千嫿的身邊。扯開千嫿的一隻手臂,輕聲道,“記得不記得,鬼王再三給過你的警告,是什麼?”
千嫿搖搖頭,對方無力地嘆了一口氣,“不要想著跑,她想抓你回來,遠比抓住那個人容易得多。”
聞言,千嫿下意識地回問亓殘魂,“為什麼?”
亓殘魂幽幽默嘆,“傻丫頭,你身上至純的靈氣是給你惹禍上身的惡源。只要你身上的靈氣一息尚存,不管你躲到什麼地方,我們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你!”
千嫿聽亓殘魂一席話,頓時渾身不適。她一心想著快點積聚靈氣,卻沒想到,它們才是給自己惹麻煩的根源。因為如此,她所到之處都有群妖尾隨。
不論什麼地方都會出現成千成萬的,而自己散盡靈氣,力求躲避鬼王的那次,卻沒有任何妖物立即找到淨水村去?
眨巴著大眼睛,千嫿“嘿嘿”地傻笑了一下,人家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逃跑,增加了渲染色彩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然,千丫頭以為,好好兒的一座城池,怎麼就被那麼多妖物圍攻了?”介黯然不理會千嫿的自欺欺人,自顧自地插嘴。
千嫿瞪了他一眼,雙手握住亓殘魂的衣袖,“殘魂大人,鬼王腰上總是發出‘乒——乒——’響聲的那兩枚鐵皮是什麼?”
“鐵片?你說的是殘月吧?”亓殘魂思量再三,才明瞭了千嫿口中的鐵片為何物。
亓殘魂不說,千嫿還真沒覺得,此時他提起這樣的名字,千嫿方點了點頭,“可不是?不提起我倒是沒覺得哪裡奇特,你這麼一說,是很像一彎新月被……”
說到這裡,千嫿卻忽然止住了話音,好好如新月的飾物怎麼會無緣無故被損毀,然後再佩之身上?所以,千嫿慎重地住了口,謹防自己一不小心就惹火燒身。
“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