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葛棠也沒問顧靈曦住哪兒,方向盤是她握著,就直接往葛萱家開,到站了自己下車走人,至於顧小姐,想回冢還是想去“霧發嫵天”會唐主,沒人管,哪怕站在大道上號啕,大雨滂沱也沒人看見姐們兒懦弱的眼淚。
車開到四環,路況壯觀,各條車道里塞滿了叭叭亂叫的大小車輛,挪挪蹭蹭,基本掛不上二檔。堵在一輛車屁股後面,葛棠拉了手剎,騰出手給百歲兒打電話,沒等接通就被顧靈曦搶走結束通話。“你敢給他打電話?”
葛棠崩潰,“不是打給唐宣的!”
顧靈曦看下通話記錄,毫無愧色,又想起自己今天大費周章的目的,重申一遍:“你別再纏著他。”
“你讓我怎麼說?這根本就不存在誰纏著誰的事兒。”
“就算是我,就算是我纏著他唐宣行了吧?為了他我都沒出國。輸給你這種人我才不甘心,要臉沒臉要胸沒胸的。”
“我條件是一般,但你這麼說絕對人身攻擊啊。”葛棠翻了個大白眼,一把奪過手機。
顧靈曦不快:“就不能等一會兒再打,先專心開車,行不行?”
“我們家人都找我一天了,再等一會兒真能報警。”
“報警報警的煩死了,您敢拿別的話嚇嚇我嗎?”
葛棠對這種不識好歹的人一點轍也沒有,直接忽略掉,一手掌著方向,一手重撥號碼。電話一下就被接起,百歲兒應聲,一個“喂”字,語氣是葛棠未曾聽過的謹慎。葛棠想笑,嗓子卻堵了。“我。”她把聲音放得極輕,“一點兒誤會,現在沒事兒了。等到了葛萱家再跟你細說吧。就告訴你一聲我沒事兒。”
沉默數秒,百歲兒說:“我在你這兒了。”
葛棠歪頭看看立交指示牌,好麼,剛剛腳油門一腳剎車突圍出來的那條就是回家的路。“行吧,正好這邊也堵得過不去了,我調個頭回去。你就在那兒等著啊。”
百歲兒從江齊楚家一出來,就聽說孟兆亭根本這兩天都不在北京,沒作案可能。排除這個嫌疑,他又沒了頭緒,車開出幾公里,不知不覺到了葛棠家附近。熄火落下車窗,靠在椅背上,兩隻眼睛早不見了平日裡的賊光,對身邊那個比鬼還安靜的人說: “肯定在心裡罵我呢吧。”
商亮斜他一眼:“你整反了吧,小子,我是你爹,想罵你還用在心裡?”摸出根菸來點燃,見他定定盯著火光,捏著菸蒂縱容地遞給他。
百歲兒搖頭拒接,他只是出神,對煙沒興趣,抽一口腦袋生疼,更沒法兒想事情了。
商亮收回手來,煙送進嘴邊深吸一口:“今年雨還挺多的。”
陣陣小風穿梭,帶著零星兒涼碎,頗愜意的時辰,可惜父子二人皆無心享受。百歲兒將左臂探在窗外,毛毛雨落在掌心,輕得兒乎沒觸感,然不消片刻,整條手臂也遭潤溼。細雨沿著肌肉的紋理下滑,在肘彎處匯成一滴,欲墜還不夠重量,看得他沒了耐心,抬起另隻手將水滴彈落,沒頭沒腦牢騷一句:
“跟了你連起碼的安全都沒有。”
商亮為兒子罕見的孩子氣動作失笑,笑到嘆氣:“百歲兒,你對跟著你的人有交代,兄弟、女人啊,這是好事兒。但這就是你一人的尺度,犯不著把自個兒卡死了。”商亮還真不擔心孩子學壞,再壞也總有招冶,可要是連百歲兒自己都覺得自己壞透了,會鑽進牛角尖為難他自己。
自責是大仁義,過於苛刻了也不禮貌,況且人挑起自己的不是來,那才真正叫一個沒完沒了。百歲兒不蠢,商亮相信這道理他一點就懂。一根菸燒到頭,直接順窗子彈飛在雨幕中:“走吧,我讓貝勒使人去辦了,回江子家等信兒吧。”
百歲兒垂首低問:“要真是衝著我來的怎麼辦?”
商亮皺眉: “他衝著你什麼來的,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