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戰事雖然緊急,但無奈士兵無法全部登城,部分滯留在了澤河之上,眼看著張霄等人殺了回來,立馬調轉船頭,刀口向外。
密密麻麻的持刀士兵幾乎將澤河水面全部佔據,舉刀高呼,無數雙閃著仇恨眼光的眸子死死盯著迎面而來的敵船,士氣滔天,就連頭頂還未消散的烏雲都彷彿被其氣勢嚇得停住了腳,始終垂於上方,不敢飄轉。
成群的飛鳥,也急急的撲騰翅膀,顧不上凌亂掉落的幾根絨羽,換了方向,繞開河谷而飛。
只有立於船頭的那身白衣,仍舊乘著飛舟,似乎想要一頭將燕國士兵攔成的壁壘,給撞個粉碎!
燕國艨艟挨擠著連成了一片,本來未曾想要在河面上作戰,所以並沒有用繩索捆連,兩兩相隔數米,也搭不上船板,見張霄撞了過來,原本就隨波搖晃的舟群更加動盪。
三丈,兩丈,一丈!
刀光,血霧,空舟,河浪,咕嚕著汙紅的氣泡,慘叫著墜水的甲士,卷翻著刀口的武器,擠攘著避退的窄舟。
白衣披殺氣,青芒著寒光,烏船搖槳盪開腥臭河水,時不時拍上還未徹底沉底的屍體,緊緊跟著開出一條通道的張霄。
被擋著隔著,後方燕船想要湧上前來不得,只能以刀拍船,嘴裡發出難聽的叫罵,然後眼睜睜看著一溜烏船從頭船擠開的縫隙裡,朝著澤州城飛速穿梭而去。
從右側道路殺出來,自然要原路返回,等窄舟離岸邊還有約莫一丈距離,張霄腳底呲響,踩著甲板上的溼木,一躍落在了巖地邊上。
從上而下,不管是拔刀還是出拳踢腿,都佔盡了優勢,所以張霄下城之時勢如破竹,如今逆轉,需要從下至上,所耗費的心力氣力遠超之前。
但張霄又怎會後退一步?
堅硬的石階傳來踏實觸感,雖說都督身份自帶水戰專精,但總比不得腳踏實地來的習慣。
燕國士兵早已經注意到張霄一行人,岸上甲士躬腰成隊,沾著水漬的戰靴小步交錯,立馬沉著臉圍了上來。
灘邊雖然仍舊狹窄,但比山路要寬敞的多,一伍人並肩而行,仍有騰挪空間。
像是群狼伺獵,燕國士兵一齊踏步,戰刀斜舉,眼中死死盯著張霄的一舉一動。
單個士兵的武力值並不高,但如果形成了戰陣之勢,威脅程度將會呈幾何形式暴增,張霄拖刀而立,卻沒有貿然躍進。
此時河灘上並沒有位置讓後面的徐國士兵上岸,只有田噩站在船頭怒目而立,燕國甲士見狀不再等待,極有默契的一步一步朝著張霄逼近。
不疾不徐,穩如泰山。
兩者距離越來越近,腳步聲掩過了河水拍岸的簌簌響動,五柄鋼刀整齊如耙,在伍長鼻頭哼出的怒喝裡,一同朝著張霄劈頭而砍!
一人擋五刀顯然不太現實,張霄想也沒想便抽身而退,青霄著地,在黝黑的石面上拉出一道白如冬雪的蜿蜒痕跡。
呲啦磨聲伴隨著叮叮脆響,火花乍現又迅速消失在潮溼的空氣之中,張霄頭也不回的拖刀而走,燕國甲士不疑有他,腳下步伐變得急促了些,急忙追趕。
前方便是澤河,張霄又能跑到哪裡去?
縱使眼前張霄姿勢有些熟悉,但此時哪有時間考慮這些東西,燕國甲士雖然身高相似,步長卻有些差距,幾步急追之下,原本並肩的陣型拉出了參差。
前方一步便是澤河,張霄心中默唸著步數,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就是此時!
左腳橫擰急停,整個右半身猛地一矮,重心瞬間降低,張霄靈活的像是貼地雨燕,右手青霄被身體拉扯著,剛脫離黑石地,便已然畫弧到了半空!
快如閃電,形也如閃電!
白色匹煉在空中一閃而過,追擊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