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發不出聲音,一隻手捂著肚子,縮在床上,眼皮沉重。
又是一陣敲門聲:“姑娘,雲大夫回來了。”
“……”笙歌張開嘴唇,沒說出來,皺著眉頭,眼前從模糊變得一片黑暗,沉沉昏睡過去了。
丫鬟見得不到回應,狐疑道:“不對啊,姑娘房裡怎麼沒動靜呢。”
雲蘇微微蹙額:“是不是沒在這裡?”
丫鬟想了想,確切道:“我看到姑娘進去了,也沒看她出來,就在裡面的。”
“開啟門。”雲蘇沉吟道,見丫鬟愣神看著他,蹙眉沉著聲音重複道:“把門開啟。”
丫鬟愣了一瞬,想著雲大夫與姑娘素日交好,應不會有什麼,這幾日姑娘氣色也不大好,便迫於壓力訥訥地趕緊掏出了鑰匙,將門開啟了。
幸而笙歌未將房門裡面上鎖,丫鬟開啟房後雲蘇便走了進去,丫鬟也隨著跟上去,見到床上縮成一團的笙歌,意識到情況不對,丫鬟驚訝道:“姑娘……姑娘她,怎麼了嗎?”
雲蘇小心將她手腕抬出,手指輕輕放在上面,不一會眉心越發凝重起來。丫鬟看著雲蘇神情也不免緊張起來:“雲大夫……姑娘她……”
雲蘇沉思了半晌,最後淡淡開口:“出去。”
“啊?”
“出去,看看藥熬得怎麼樣了。”說完也不管丫鬟如何,便專心看著笙歌的神色。
丫鬟總覺得有些不妥,但她現在有些怕雲蘇,似乎熬藥也缺不得人看著,看了半晌,想了半晌,糾結了半晌,最後還是洩氣地默默出去了。
雲蘇將她仍咬著的手指輕輕取出,掏出手帕為她擦拭著。她昏睡中的神情亦不安穩,皺著眉,似乎忍著巨大的痛苦。雲蘇低不可聞地嘆一聲氣,又給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做完了一切,丫鬟也將藥熬好了端上來,服侍笙歌喝下。他花了一個多月終於從東澤的王手中拿來了冬紫葉,那個地方民生凋敝,他費了許多功夫終於使東澤王鬆口,東澤王卻還要他答應一個要求,讓他救好了人,今後便永遠待在他的王土下,成為一個東澤人。
東澤王目的十分明瞭,雲蘇是勍國王爺,身份尊貴,且品性沉穩,又具神醫之名。留他在東澤百無一害,要想使他安心又甘願地留在東澤,一是達成約定,二便是讓他娶東澤的公主。等到他救好了人東澤王便許他婚姻,依雲蘇德才,必定不會負他女兒。
雲蘇對他的心意只當不知,拿到藥草後便日夜兼程趕了回來,這一個多月,他自己每天也在苦苦煎熬著。
星星閃爍,已是夜空。
涼風習習,他佇立在視窗,恍若雕塑。
有輕輕的敲門聲傳來,雲蘇轉過頭,微微怔住而後走去開啟門,是雲王府的管家。
管家看了眼門內,只有一個女子躺在床上,似乎沉睡了,這應該就是孟府小姐了。他低著頭,恭敬地對雲蘇道:“王爺,老王爺讓我來看看您,您在東澤過的還好嗎,可還習慣?”
看望人是假,說事才是真,雲蘇有些不耐煩這些做派,皺眉道:“何事要和我說?”
管家再次低下頭,態度謙卑恭順:“這裡不方便說話,請王爺下樓來一敘。”
他是顧忌著這裡有笙歌,雲蘇卻道:“就在這說罷,其他地方未必比這裡安全。”
管家見雲蘇態度堅決,便無可奈何湊近看了笙歌一眼,笙歌喝了藥好多了,此時呼吸綿長,是睡熟的狀態。他放下了心,走到窗邊,低聲對雲蘇道:“王爺,如今朝廷有些不平穩,太子那邊似乎有動靜。”
雲蘇不喜這些事,帶著五分不耐五分漠然:“太子?皇上身體本已虛弱,他又何必再插一腳。”
管家又道:“老王爺盤問出了太子近日暗中提拔的幾個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