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低聲道:“只要不去主動招惹,便是無事,似先父先母之事,萬中無一。大德聖朝當中,有欽天監把控秩序,無人膽敢越雷池一步,否則,也即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柳珺微微點頭,說道:“若無欽天監把持秩序,以強力手段震懾,你們這些舉手投足間有莫**力的修道人便失了束縛,這凡塵俗世間也不知會變得如何混亂。至少,我是惴惴不安的,恐怕這類事情傳了出去,依然是惶惶不安者居多。”
秦先羽說道:“也許求道者亦是不少。”
“那便該天下大亂了。”柳珺嘆了一聲,說道:“軍中弩車不可外傳,屬於嚴禁之類,便是害怕這等威力巨大的弩車被人掌控,而修道之法若是傳了出去,比起什麼弩車弓箭,比起什麼曠世武學。都要厲害千萬倍。天地間還如何得以安寧?人人都要修煉。哪有安定可言?”
陸慶聽得秦先羽竟有這等本領,想起這年輕道士與自己以往是平分秋色,心中著實掀起驚濤駭浪。待聽到此處,也散盡了攀比之心,只嘆道:“俠以武犯禁,那些習武之人尚且難以管理,總是逾越法度,何況有這神仙法術的修道之人?”
秦先羽微微沉默。良久,才道:“欽天監第一條規矩,便是不得在常人面前顯法,我常有困惑,何以不得顯法於人前?或許這便是其中之一的緣故罷。”
說到這裡,秦先羽言語中亦有沉重,若無欽天監把控秩序,修道人任意而為,必是亂象紛呈。
或許道術神通流傳出去,不一定會有那般不堪的後果。但欽天監唯有把控秩序,力求維持現狀。斷然是不敢嘗試的。
“出來。”
忽然,秦先羽轉頭看去,低喝一聲。
在視窗旁,漸漸現出一人,中年模樣,著道裝打扮。
欽天監,保章正大人。
中年道人苦笑道:“枉我自認為隱匿之術十分高明,可在真君眼裡,已接連兩次看破,實是不自量力。”
上一次被看破隱匿之術,便是在柳府之中。
他不知不覺間,把稱呼改作真君。
秦先羽仿若不知,淡淡道:“柳長空一事審得如何?”
中年道人低聲道:“略有所得。”
就在這時,柳珺站起身來,說道:“既然章大人來了,我便回府去了。”
中年道人微微一怔,才轉頭說道:“柳大人乃是一品大員,一府之主,自有資格坐聽這類秘事,無須避嫌。”
柳珺微微搖頭,嘆道:“凡夫俗子,聽了也無用。”
說罷,他揮了揮手,便往前去。
陸慶在他身後,臉色略顯焦急,忙湊近前去,把聲音壓得細弱遊絲,道:“大人,你好不容易嘮了些家常,總算把關係拉得近些,怎麼半句正事也不談?這一回去,就是夫人脾氣好,恐怕大人也不好受。”
柳珺臉色難看,揮了揮手,就即離開。
秦先羽道行極高,比陸慶不知勝過了多少倍,那聲音壓得再低也聽得清楚,當下有些疑惑,暗道:“柳珺大人來此,有什麼正事?看他只談了些話,不著邊際,這就離開了?”
但柳珺有心離開,秦先羽倒也並未留他,而是起身相送,反而把那位欽天監的中年道人晾在了一旁。
這位保章正大人也知自己與秦先羽的關係,遠不如他和柳珺來得親厚,甚至這位羽化真君對自己並無什麼好感。但他也不在意,對於尋常罡煞人物而言,能夠面見一位龍虎真人,都是極大幸事,他能夠與這位年輕的龍虎真人對坐商談,已是仗了欽天監的名頭。
送走了柳珺,秦先羽才回到道觀之中,緩緩坐下,面色平靜,淡然道:“柳長空怎麼說?”
章大人說道:“我身懷欽天監秘術,已讓他開了口,問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