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
愛情呵,未曾說出口,卻是那麼顯而易見,存在於每一個眼神、每一下碰觸。
暖風入羅帳,帳內人兒擁抱彼此,許久沒有分開。
兩天不到的時間,浣紗城出了好幾件大事。
先是虎帳被滅、卿卿被劫。接著楚狂興兵攻打山狼,妹子沒救回來,被抱回府裡的,卻是昏迷不醒的妻子。
等到舞衣清醒,一個意料之外的歸客,在此時回到方府。
虎帳弟兄裡,竟有人沒死!
這個訊息傳遍浣紗城,黑衫軍群情激動,摟著歷劫歸來的弟兄狂吼著,興奮到極點了。那個全身纏滿紗布的傷者,在經過同袍們無數個熱情擁抱後,才被送進府裡。
夏家兄弟湊到他身旁,七嘴八舌地搶著說話,想要追問細節。不只是他們,就連幾個阿姨,也圍在一旁,急著想知道詳情。
“別忙,等老大來,我再一併說了。”傷者的語氣有些虛弱。他受了重傷,還沒恢復呢!!
楚狂高大的身影,選在這時跨進大廳,懷中還抱著嬌小的舞衣。她身子剛剛恢復,他堅持不讓她自個兒行走,出入都必須由他抱著,小心翼翼的態度,彷佛把她當成了瓷娃娃。
他抱著她,擱在主位上,才轉過身來。
“那麼,你可以開始說了。”他看著死裡逃生的弟兄,表面上不動聲色,黑眸中卻翻騰著激動的情緒,只有站在他身旁的舞衣,才知道他其實欣喜若狂。
“老大,對不起,沒能保住卿卿姑娘——”
“先說虎帳弟兄們的事。”楚狂說道,下顎一束肌肉抽動著。“你們是遇上了什麼事?”
傷者點點頭。“三天前,我們護著卿卿姑娘的轎子,準備回浣紗城。但有一群人埋伏在山林裡,我們還沒進入九山十八澗,就遭到伏擊。”
室內一片岑寂,眾人交換了個目光,卻沒有開口。
“說下去。”楚狂下令。
“我們盡力抵抗,但對方兵馬眾多——”
北海烈插話。“有多少人?”
“起碼好幾百人。”那人停頓了一會兒,回憶慘烈的戰況。“我們本以為,他們是劫匪,但一交手才發現,他們壓根兒只想殺人。”他愈是回想,臉色愈蒼白。
秦不換走上前來,一隻手臂按在對方肩上,輕拍了兩下。
“難為你了。”他說道,知道重述那場戰役,是件極為困難的事。
“是我命大,被砍成重傷,還能勉強逃進山林裡。”他被路過的民家救起,因重傷而昏迷兩天兩夜,一清醒後就急忙趕回來。
始終沈默不語的舞衣,慎重地開口。
“你有聽見響箭的聲音嗎?”她問道,雙手緊握著,掌心滲滿冷汗。這件事十分重要,關係著楚狂是否會再興兵攻打山狼。
在眾人的注視下,傷者搖頭。
“他們拿的是刀劍,沒人用弓。”
“全蒙著面?”她記得,搶奪絲綢的那群盜匪,也是蒙面行搶的。
“是的。”
舞衣不再追問,她抬起頭,注視著楚狂的側臉。
他表情陰惻,濃眉深鎖,早在殘兵的回答中聽出端倪。
“老大,事情不對勁。”秦不換也察覺事有蹊蹺,俊美的臉龐,如今轉為青白。
這不只是屠殺,還是一樁精心設計的詭計。有人躲在幕後,刻意挑起兩方戰端,處心積慮要讓黑衫軍跟山狼互相殘殺。因為弟兄們被殺,他們全失去理智,就只有舞衣還頭腦清晰,堅持要先行尋找證據。
要不是有她的阻止,他們老早就全中計了!
大廳內無人開口,每個人均是神情凝重。傷者困惑地看著眾人,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伸手在已被砍得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