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情況。”
守門者應了一聲,視線還凝在遠方。他的臉色發白,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有大軍來犯。”他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
這個答案讓舞衣皺起眉頭。
“哪個方向?”
守門者遲疑更久。“四面都有,整座城都被包圍了。”
舞衣大驚失色,連忙奔到城牆邊緣,雙手攀住石牆。等到親眼瞧見四周的景況,美麗的小臉,瞬間只剩一片慘白。
夜色之中有著數以萬計的火炬,眾多的兵馬,以精良的陣行圍住浣紗城,守得滴水不漏。這群軍隊明顯是有備而來,士兵們被著戰甲,持著兵器,在隊伍的最前方,還有著數車的火藥。
那不是盜匪,而是官方的軍隊。他們趁著夜色,偃旗息鼓,直到包圍了浣紗城,才舉起火炬。
“他想攻城。”楚狂走到她背後,徐緩地說道,如鷹的雙眸,即使隔著濃濃夜色,也能眺見遠方的南陵王旗幟。
大概是畏懼黑衫軍的聲威,南陵王集結了上萬兵馬,才敢進犯浣紗城,準備以人海戰術,攻進城來。
“別出城,兩方人數相差太懸殊了。”她抬起頭。
楚狂考慮半晌,才緩緩點頭。無疑的,在守城方面,舞衣的經驗遠比他豐富。
“我把護衛隊跟黑衫軍們都調上城牆。”他低下頭,銳利的黑眸掃過她的小臉,有某種激烈的情緒一閃而過。
那炙熱的目光,讓她心頭紛亂,她知道,他在等著她開口。
其實,舞衣不得不承認,楚狂的說法幾乎無懈可擊。雖然堅稱親人無辜,但她不敢去調查,深怕結果不是證實親人的無辜,反倒是印證了他的推論。
從小累積出的信任,在一夕之間被他摧毀,她從不曾這麼慌亂過。
但楚狂用話語將她逼到絕境,讓她心緒大亂,無法思考,才會一時意氣用事,對他喊出那句話。
我要休了你!
幾乎是一說出那句話,舞衣就後悔了。
這幾日來,她總是在擔憂著,不斷猜測他會是憤怒、還是傷心?她躲進書房裡,不敢見他,不敢去知道,自己究竟傷害他有多深
舞衣凝聚勇氣,抬起頭來望著他,想要道歉,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她甚至有一些些感謝今晚的大軍壓境,至少他們的到來,暫時打破她與楚狂的僵局。
“老大。”有聲音在城下喊道。
他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掉轉視線。
秦不換躍上城牆,臉色凝重。
“出事了。”
“怎麼回事?”舞衣追問,心中浮現不祥預感。
“弟兄們的晚膳被下了藥,有七個帳的人全癱了,喜姨看過,說是被下了軟筋散。”秦不換說道,眯眼察看前方軍情,斯文的氣質盡褪,取而代之的是戰士的殺氣。
舞衣全身一震,沈穩的情緒變得騷動不安。她的信心,開始動搖。
“喜姨能以藥解毒的。”大軍壓境之際,黑衫軍卻癱了一半,這場戰還能打嗎?
“不行,倒下的人太多,就算來得及做解藥,等到藥效發作,南陵王也攻進城了。”楚狂伸出手,扶住她嬌小的身子,黝暗的視線落在她眼中。“我們中計了。”他徐緩地說道。
她咬著紅唇,握住他寬厚的掌,卻刻意掉開視線,不敢看那雙眼睛。
只有內神,才能通外鬼。
楚狂的推論是正確的,有人為南陵王做內應,在暗處動了手腳。
“能調動的人有多少?”他問,握緊她的肩膀,無言地提供支援。
“連同城內的護衛隊,大概只有一千多人左右。”
銳利的雙眸,再度掉向遠方,南陵王的軍隊已逐漸逼攏,戰鼓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