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這一雙兒女的安身立命之所,早點離了這座宅院是件好事。
“娘,”安錦繡將繡姨娘掛在了眼角的眼淚擦去。
繡姨娘讓安元志先走,隨後才跟安錦繡道:“是太君安排你的婚事了?”
“是,”安錦繡道:“娘放心,太君說不會虧待了我。”
“場面上的事其實不重要,”繡姨娘低聲道:“我在意的是你日後的日子,我只求那個上官將軍可以疼惜你。”
“娘,”安錦繡在繡姨娘的身邊坐下,“那人對自己的繼母都至孝,對自己異母的弟妹細心教養,這樣的人不會是壞人,錦繡跟了他不會吃苦。說句不害臊的話,只要錦繡真心待他,將軍也會真心待我的。”
繡姨娘點了點頭,細細地將安錦繡看了又看,生下這個女兒後她沒能看上一眼就被秦氏帶走,沒想到到了今日,這個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女兒轉眼就要嫁為人婦了,原來已經一晃這麼多年了,“你出閣那天我不能去送你,”繡姨娘拉著安錦繡的手道:“你日後就忘了這個府地,安生過你的日子。這個世上人都說嫡出的小姐好,卻不知庶出的女兒裡會有更好的。二小姐,你要好好的,與上官將軍白頭偕老,兒孫滿堂,這樣我才能安心。”
安錦繡沒有說話,只是把頭靠在了繡姨娘的肩頭,錯了一世,她不會再錯一世。
安元志去了又回,進屋後,就看見自己的孃親和姐姐都紅著眼圈,愣怔了一下後,安元志笑道:“這是怎麼了?明明是高興的事,你們怎麼都哭了?”
“這孩子,”繡姨娘只能笑道:“人高興了也會哭,你怎麼又回來了?”
安元志拿了幾張銀票出來,對安錦繡道:“父親給了我這些,讓我去給上官將軍送去,我來問問姐,是不是要送去。”
“銀票?”安錦繡坐直了身體。
“足足八百兩,”安元志把銀票放到了安錦繡的面前,“父親說讓上官將軍安排婚事用的。”
繡姨娘嚇了一跳,“上官府連辦婚事的錢都沒有?”
安元志看著安錦繡認真道:“我覺得這樣不好,父親這不是在罵人嗎?姐,這錢你要嗎?”
安錦繡看看疊在一起的八百兩銀票,對安元志道:“先放你這裡好了,上官將軍真就這麼窮?父親是富貴慣了,民間小門小戶的人家難不成就不娶親嫁女了?”安錦繡說著就把銀票往安元志的手裡一放,“就當是姐姐存在你這裡的,你先替我保管吧。”
安元志怎麼能要安錦繡的嫁妝錢,還想推,就聽安錦繡跟他說道:“你是我弟弟,也只有你才肯幫我,元志你就幫我這一回吧。”安錦繡把話說到這份上,安元志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兩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安錦繡為安元志趕製出了一套冬衣。安元志試過這套新衣後,安錦繡也迎來了自己的花嫁之時。
喜娘為安錦繡梳了頭,嘴裡一遍遍念著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
上官勇騎著自己的戰馬,帶著大紅的花轎,早早地就到了安府的大門前。
原本由秦氏定下要背安錦繡出門的安元文這一天沒有出現,只讓夫人寧氏來說自己身體突感不適。
安元志揹著自己的姐姐出了繡閣,與前院那裡被喜樂和炮竹聲渲染出的歡天喜地不同,從繡閣往前院去的這段路顯得安靜而幽長。七月中旬,已近暮夏,正是風暖花落時,這條小路幾乎由鮮花鋪就,暗香撲鼻,別有一番情趣。
安元志踩著腳下的落花,對安錦繡好笑道:“不知道是府裡的什麼人發了話,下人們從昨天起就不打掃這條路了。不過姐,我看這條路不清掃也挺好,路上全是花,你聞到香味了嗎?”
“嗯,”安錦繡也是一笑,“元志,謝謝你送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