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如此暗算,饒是鐵骨的刺客也不禁脫口驚呼。
反手將匕首壓向刺客的頸子,子思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剛才若不是自己那一點半點的催眠術幫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不過他也有些不明白,刺客明明都有很強的意志力,為什麼這個人這麼的脆弱……此時子思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言就戳到了那人的死穴,後來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居然陰差陽錯擒下了這麼個人,不能不說,自己那時真是幸運。
快速用皇家的獨門手法封住了刺客的大穴,制止他反抗或是自盡,子思用匕首輕輕將那張蒙面的布挑了下來。
入目是一張青澀的,卻是分外堅毅的臉孔,有著風霜刻出的深深的輪廓,漆黑如夜色的眼中閃動著孤傲和不屈。直覺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子思打量著對方時,對方也在打量著他,除了知道對方是皇裔以外,他並不清楚子思具體的身份,剛才藏在暗處,只看見了這個孩子異常孤單的背影,直到此刻,才看清自己行刺的人有怎樣一張讓人嫉妒的臉,尤其是那雙令人沉淪的幽深雙眸,此刻又恢復得澄澈無比。剛剛的,是魅惑術嗎?似乎又不像。
心思亂翻之間,那孩子撤了匕首,語氣中沒有半分感情,“你走吧。”
刺客一愣,滿面不解。
剛剛刺客的慘呼已經驚動了營帳那邊的守衛,此刻已經有不少人舉著火把向這邊飛速趕來。然而最快的,卻是夜色中那一抹如煙雲般清淡的玄衣。幾乎是一瞬之間,就已經躍到了子思的面前,風帝一腳踹開刺客,將他輕輕擁到懷中。藉著月色,那一襲立領的雲紋錦袍已經被鮮血染得有些斑駁,他臂上中了幾刀,頸間的傷口雖不深,血卻流個不停,滴在白色的領子上,分外的刺目。
“思兒。”一把將子思橫抱起來,風帝的一陣陣的心疼,他的小人兒,居然傷成這個模樣……
“父皇,放我下來,都是皮外傷,沒什麼的。”扯著風帝的衣袖,故意用無比哀求的目光盯著他。
很快,風帝就敗下陣來,輕輕將他放下來。刺客已經站了起來,捂著胸口不停的喘息,唇際已經滲出了血絲,想是父皇的那一腳踹得不輕。
拾起地上掉落的匕首交到刺客手中,又拍開他的穴道,子思安撫他似的笑了笑,“你走吧,父皇絕對不會為難你的。”說著,回頭看了看風帝,似乎是在尋求他的支援。
這樣的刺客,殺了一個,自然會有第二個,抓不住主使的人,一切就沒有意義,刺客不過就是用來殺人的那把刀而已,沒有意識沒有感情。是殺是放,本無甚大礙,只是他將思兒傷了,怎麼可以輕易的放過他?
皇帝還在沉思,刺客卻對著子思單膝跪了下去,用匕首割開自己的右腕,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夜光酒杯,接了一杯血,對著子思雙手高舉過頭頂。兩人靜靜看著刺客的動作,一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聽風,靈言教少主,願捨棄此身之自由,供奉此身之鮮血,誓死追隨主人!”
靈言教?兩人對望一眼,那個教眾勢力遍佈三國,以宗教信仰的強大威力令三國國主都不敢忽視的強大存在,而眼前這個人居然是靈言教的少主,也就是下一任的教主……
似是看出兩人眼中的疑惑,他將右手的衣袖扯下來,露出薔薇花的紋身,那正是靈言教的標誌,“我是教眾暗殺一部的首領。”
子思瞭然的點點頭,接過那杯盛滿了血的夜光杯,仰頭一飲而盡。一瞬間,似乎有種強大的力量席捲自己的四肢百骸,他有些站立不穩的跌進風帝的懷中,再看向刺客時,幽幽黑瞳變成了深紫的顏色,在那張絕美的臉上,夢幻,神秘,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只一眼,卻已是千年。
片刻,子思的眸色開始恢復正常,人也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