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渾身呼嘯的痠痛和無力感提醒著他,這一次的昏迷究竟漫長到什麼程度。
透過敞開的雕花窗子,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建築純白的顏色,高高的尖頂,肅穆而又莊嚴的味道。隨處可見的薔薇花香味淡雅,高而遠的蒼穹不見一片雲彩,沁藍的乾淨的顏色,顯得寧靜而清冷,如此遙不可及。遠處傳來的鐘聲綿長悠揚,像一個古老的夢境,白色的鴿子撲騰著翅膀從屋頂起飛,最終化為一群小小的白點,翅膀撲稜稜的聲音在這樣的早晨分外明晰。
從這個寬敞的房間高高的透明的房頂可以看見自己的倒影以及純白的大理石地面,天鵝絨的被子帶來和蠶絲完全不同的觸感。子思慢慢撐著身子在床上靠坐起來,房間大得有些離譜,宛如天際垂下的純白色絲幔在風中緩緩飄著,在地上拖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線。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得如同墳墓。
四周冰冷的空氣喚起他兒時的記憶,這裡,這建築,這薔薇,以及這清冷的空氣,分明就是記憶中的飄雪城。
自己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帶到了飄雪城?子思慢慢回想著昏迷前的記憶,蘇妃的古怪陣法,聽風的突然出現……難道是聽風將自己帶來的?可是,自己並沒有從他身上感到任何惡意……
子思不由皺起眉,從錦風城到飄雪城,最快也要六天吧?六天,風白景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子了。
伸手掀開身上厚實的天鵝絨被子,剛欲下床時,子思才發現異樣,他的左手上不知什麼時候被扣上了一個三指寬的純金腕銬,另一頭用細細的金鎖鏈連著,就係在泛著金屬光澤的玄黑床柱上,鏈子極短,可活動範圍不超過這張大床。
這算什麼?子思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被囚禁的金絲雀嗎?
試著運用內力,卻覺丹田處一陣刺痛,果然,內功被封住了。
子思懊喪的躺回床上,心裡十分不甘,沒想到,兜兜轉轉,算來算去,最後還是落到雪無顏手裡了。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用五哥的安危威脅蘇妃,和她做的所謂交易吧!細細想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子思也暗暗心驚,從風傲然到風舞,再到雲妃,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和他扯上關係,這個雪無顏,難道才是躲在黑幕之後,運籌帷幄無所不知的那個人?
他抓自己來幹什麼?子思自然不會認為,他只是單純的對自己感興趣,才大費周章的將自己弄來。難道是因為滄海國的事情讓他心生警惕?但是,聽風……
聽風在這一系列的事情裡,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他想得有點頭暈了,忽然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子思本想躺下裝睡,但看見來人時,還是不由得嚇了一跳,“聽風?”
來人見子思醒了,也不吃驚,快步走到床邊,將端來的參湯放在床頭的桌子上,自己垂首立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喚了聲,“主人。”
這下子思愈加疑惑了。眼前這男子,已是八年未見,此刻突然出現在眼前,長身玉立,比之以前更加深邃內斂,五官深刻堅毅,整個人像是一把藏於鞘中的利劍,蓄勢待發,氣勢逼人。
“你怎會在這裡?”
“為了完成聽風的使命。”
“使命?”子思不解的重複。
“將主人交給聖帝大人,就是聽風的使命。”
“什麼聖帝大人?”子思眸光一閃,語調無比的不可置信,“難道是雪無顏?”
聽風看了子思一眼,復又垂下頭去,也不否認,分明就是預設了。
“為什麼?”
聽風頭垂得更低,堅定的眼中此刻是無比虔誠的神色,“聽風只知,這是聖帝大人的吩咐。”
聽了這句話,子思的眉都要皺成一團了,“難道你認我為主人,也是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