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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還沒有安靜半刻,謝四又期期艾艾的張嘴:“老爺,那一行人馬上就要到關帝廟了,且瞧他們的模樣,似是也要在這裡休息片刻,咱們——”要不要避一避啊。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民不與官鬥,那些小官小吏什麼的更是難纏,若是讓他們纏上了。老爺定要出血呢。

謝家雖不在乎這點兒銀子,可也不能亂花呀,至少這錢也要用得心甘情願不是?

若是放在以前,謝嘉樹定也是這般想。尤其是官差押解的還是罪臣,一個弄不好還真會惹上麻煩。

但經過前些日子與女兒的一番詳談,再加上他收集到的京城風向,謝嘉樹的想法略有改變,至少在對待那些近期被聖人抄家、罷官、奪爵的勳貴和權臣們,在不影響自家利益的前提下,他不介意幫一把手。

不求什麼回報,但求結個善緣。

如果他和女兒沒有猜錯的話,這些被治罪的人,未必是真有其罪。只不過是皇帝的政治手段罷了。

今天他們或許頭戴枷鎖的狼狽流放,用不了幾年,待太子病逝,聖人老去,皇太孫臨朝。還是會依仗那些老臣。

聖人現在動手,一是為了掃除皇太孫登基的所有障礙,二來也是為孫兒儲備人才。要不然,依著他給那些人定的罪名,都夠闔家斬首、甚至誅九族的了。

而聖人也只是罷官、流放,並沒有動殺手。

至於有些人可能會熬不過流放途中的種種辛苦、病痛以及心理的落差,那就不是皇帝會考量的事了。沒辦法啊。要玩政治,就會流血、甚至丟掉性命。

只要他們熬過了這一劫,安分的在流放之地蟄伏,早早晚晚,終有他們重回朝堂的那一天。

當然,這個過程定然非常艱辛、佈滿荊棘。但人在官場混的,誰又能保證就一路坦途?

流放之路,便是這些人面對的第一關,也是最難的一關。

這年頭的文人雖也講究君子六藝,可騎射刀劍什麼的早就放下了。考科舉又不考這些,有在教武場‘胡鬧’的時間,還不如靜下心來多讀讀書呢。

所以,在大周,文人=文弱。

讓這麼一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徒步走上幾千裡,且有的還要扛著枷鎖,絕對堪稱生死大考驗啊。

這次押解的是位大學士,想來是從京城而來,京城據此幾百裡,以大學士的養尊處優以及讀書人的文弱,想必那位大學士和他的家眷都好不到哪裡。倘或有人在這個時候搭把手,哪怕是給碗熱水,也能讓他們記到骨子裡。

外頭那位做到內閣大學士,肯定是個聰明的人,將來保不準就能重返朝堂,到那時,謝家也不求他的報答了,只希望他能照顧一下謝向榮即可。

既然有心做善事,謝嘉樹想了想,吩咐道:“這樣吧,都是出門在外,又遭遇雨天,相遇即是緣分,你和謝三一起過去將那些人請過來吧,一起烤烤火、喝完薑湯!”

謝四一怔,他不是頭一次跟著主人外出,此等情況也偶有發生,以前老爺對那些差人都是敬而遠之的,今天怎麼非但不躲,反而還把人請進來?

不過,他是個盡職的護衛,不管老爺說什麼,哪怕是再不合理、不正常的要求,他都會乖乖領命,只見他躬身答應道:“是,小的明白了!”

叫上端著個碗喝薑湯的謝三,兩人一起朝外走去。

謝向榮就坐在謝嘉樹右手邊,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左右看了看,見都是自家人,這才放心的湊到父親耳邊,低聲問:“爹,兒子剛才聽到說是大學士,不會是真的吧?”

入內閣,做首輔,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夢想,謝向榮自不例外。

乍聞大學士都被流放了,他不禁吃了一驚,暗忖:皇帝難道真要重演太祖末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