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的看到對面躺椅上那個人,龍眉鳳目,非同一般的長相,只是因為常年纏綿病榻,比起早些年來,更加蒼白,雙頰也凹進去了不少。
左手藏在紫紅色的錦被之中,右手悠閒的搭在錦被之上,那隻露出來的右手皓白纖細,腕骨和手肘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呈現不自然的扭曲,白白浪費了這雙好看的手。
“是你!”
“是我,”再見到靳迴翔,杜晨風倒是比自己預期的冷靜多了。“沒想到吧?”
“是沒想到!”靳迴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望江樓的老闆?”
杜晨風順著他的目光也四處掃視了一圈,末了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等了那麼多年,沒想到等來的人居然是你!”他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那個一直在跟他爭的人居然是他,以前是爭江山,現在是爭情人,而自己居然一次都沒贏過!
“你怎麼知道燕都的望江樓的?”這是靳迴翔唯一困惑的地方。
“你忘了,也許你早就忘了,”杜晨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我說過,那年,我妹妹女扮男裝去參加你的鬥聯大賽,結果……”他垂下了頭,不想再說下去,結果,他贏了一個情人,而自己,不僅僅是輸了一個妹妹。
“你是……昭容的哥哥……納蘭晨風……”,難怪他會知道望江樓裡的那些事,難怪他會知道煙鎖池塘柳,原來都是昭容告訴他的!
也難怪當初攻破叛軍的時候沒有他的蹤影,原來是改姓了!
“是,沒想到吧?”冷風透過開著的窗戶吹進來,杜晨風看著在風中不斷飄動著的黃色紗幔,突然就想起了昭兒,昭兒最喜歡跳舞,並且最喜歡在有風的時候在樹下跳舞,她說,優美的舞姿伴著飄零的落花,最好看!
“銅牌還在嗎?”杜晨風並不抱希望的朝著靳迴翔伸出了手,他都不愛昭兒,怎麼會留著昭兒不小心遺落的銅牌呢?
“什麼銅牌?”
果然不知道呢!
“我妹妹在望江樓上遺失的銅牌?”
“你是說這個嗎?”靳迴翔從身上掏出那個一直不離身的小小銅牌,“我為什麼要給你?”
細小的鈴鐺在空中發出悉碎的聲音,淡淡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不斷滾動變換的中央的“昭”、“容”二字上,異樣的好看。
“你又不愛她,還留著她的銅牌幹什麼?”杜晨風有些惱怒,激動得坐直整個身體,連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拔尖了。
“你憑什麼說我不愛昭容?”靳迴翔一把將銅牌握在掌心,臉色微慍。
“昭容?你說昭容?”杜晨風奇怪的看著他,像在思索什麼,良久之後指著他手中的銅牌問道,“銅牌四周的鈴鐺上是不是每一個上面都刻了一朵桃花?”
桃花?靳迴翔抓過銅牌一陣檢視,每一個鈴鐺上倒真是有一朵桃花,不過,那桃花刻得十分精巧細小,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難怪自己拿在手上緬懷了那麼久,從來都沒注意到過。
雖然靳迴翔沒出聲,但他從他臉上,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姐姐叫納蘭容昭,妹妹叫那納蘭昭容,昭容二字刻到銅牌的上下兩面上,銅牌又可上下滾動,怎麼區分呢?”杜晨風像在回憶什麼,“那年妹妹十歲,她第一次進宮,站在皇宮裡的一顆桃樹下跳舞,桃花開得那麼美,妹妹也跳得那麼美,所以我就私下讓人在她從小不離身的銅牌的每一個鈴鐺上都刻上了一朵桃花,以此來與另一個妹妹的銅牌相區別。”
“沒想到,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杜晨風冰冷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靳迴翔,目中淡淡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憐憫,“我真笨,居然現在才猜到!難怪她說,這一次輪到她試你……哈哈……”
“你到底在說什麼?又是在笑什麼?”靳迴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