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冷性,她一身醫術與廚藝簡直白費了。
“你說得對。”顧冬晴合上書,淡定地道:“橫豎都是死,你就讓我試藥吧。”
“試、試藥?!你有沒有良心?治不好我還要拿我試藥!你取來紙筆,我告訴你骨灰送哪兒!拖著一條命要死不活,尊嚴絲毫不剩,我不如抹脖子乾脆!”省得受她的氣,搞得自己情緒完全失控。
“你左一句死、右一句死,我也沒看你真的想死。到了真要死的那天,你想活還活不了,這些話你以後還是少說的好。”像小孩子跌倒呼疼,討人關心似的,更甚者,小孩子的反應還比他直接好懂些。
“……你覺得我很沒用,光說不練?”趙系玦額上青筋跳呀跳的,從來沒有這般活躍過,對上顧冬晴,他才知道自個兒的脾氣修養糟得很,隨便一挑撥就上火。
“有沒有用,你自己清楚,不是我說了算,你覺得沒用,那就沒用吧。”她吹熄燭火,抖開棉被,實穩地蓋在身上,不留一絲縫隙。“你不睡,我要睡了,別吵我。”
“你!算了,好男不跟女鬥!”他負氣翻身。等他傷好,一定要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跟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半夢半醒間,趙系玦感覺到有人輕颳著他的手臂,力道不重,卻讓他略感疼痛,他伸手一攫,過度細瘦的手腕讓他不自覺地蹙眉。
“誰?!”瘦得跟鬼一樣。
“我不過替你上藥,別緊張。”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四肢滿是瘀青便罷,還刮出了好幾道見血的創口,雖說為他泡製的藥浴有消炎的效果,但每每泡過一回,創口四周便出現黏膜爛皮,緩了收口結痂。
剛開始她還不是很注意,一心專注為他解毒,因為比起他身中的毒性,這簡直微不足道,要不是早上見他翻身露出下臂,還不知道他的創口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嚴重,都讓衣布磨得紅腫不說,甚至結了厚厚一層血水塊。
不過是暫時失明,又不是好不了了,何必拿自己的身體出氣,毫不留情地使勁蠻撞,痛苦的還不是他自己?旁人是能分擔他一絲一毫的不甘與悲愴嗎?怎麼不為自己好好想想!
顧冬晴難免下手重了些,直到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才驚醒憤怒的她,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翻騰的情緒,甚至有些擰心、難以喘息的感覺。
“你不會白天再塗嗎?三更半夜的你想嚇唬誰?做樣子也挑好一點的時機。”她何時如此菩薩心腸來著?如果她真有心,這些傷口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手上、腿上。
“已經白天了,看來你睡得很熟。”顧冬晴收回手,先穩定自身情緒再繼續手邊的動作,但偶爾還是有脫序的情感干擾她紛亂的心。
“白天了?!”趙系玦大大吃驚,他還以為會失眠一整晚,沒想到他反而睡得更香更沈!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桂花香,他更是發窘。“呃……你忙去,我自己來就好。”
“你要是看得見,還需要我幫忙嗎?”
“……你說話就不能婉轉些嗎?”非把他刺得鮮血淋漓才盡興?
她的行為與說出口的話常常讓他感到落差,若說她是刀子嘴、豆腐心,這把刀未免也太鋒利了吧?須臾間就把他生出來的愧然砍得一段不剩。
“我很少跟人說話,要婉轉給誰聽?你不想聽就別聽吧。”她講話只挑重點,通常三句就會結束,谷裡的人知道她的脾性,沒事不會找她話南北,自然少了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你喜歡別人對你說話毫不客氣、不知節制,甚至中傷他人仍不當一回事嗎?我也不是要你說什麼褒獎的好聽話,至少別三兩句就激怒我,拚命往我痛處踩。”日子已經夠難過了,雪上加霜要他如何面對往後的日子?
“……我想不出來有什麼話不能說,我從來沒因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