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工商局的途中,時添問身旁的工作人員:“方便藉手機打個電話嗎?我手機在國外被偷了。”
兩名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從褲兜裡拿出手機遞給他:“可以,不過需要您開下擴音。”
時添點頭,道了聲謝謝。
他原本打算給季源霖打個電話,但首先他記不住季源霖的手機號,其次季源霖的手機大機率也處於關機狀態。
他想了想,在按鍵上輸入了另一個號碼。
號碼撥出,車廂內頓時響起電話鈴聲:“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就是那一隻,酒醉的蝴蝶——”
時添:“……不好意思。”
他剛準備結束通話電話,號碼突然被人接通了,聽筒裡傳出老時的大嗓門:“不辦信用卡,再打拉黑了啊!”
“爸,”時添說,“是我。”
“兒子?”
老時在電話那頭頓了下,一下子樂了,“怎麼突然打電話,你倆回國了?”
聽到老時和往常一樣中氣十足的聲音,時添一直懸在心口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看來兩老並沒有聽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你和媽還在姑姑家嗎?”時添問,“季老師他們和你們一起?”
“沒有,我們在你姑家待一週才走。學校要搞新入職教師教培,親家他們昨天就先回去了。”老時在電話裡說,“哎,先不說了,你媽已經在樹下襬好姿勢了,我去拍個照,掛了兒子——”
又叮囑了時添兩句讓他按時吃飯,不要忙起來又忘了,時爸便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將手機還給工作人員,時添側頭靠在車窗前,盯著窗外的人流出神。
從小到大,這個世界上好像很少有能難倒他的事情。
考試失利,那就整理完錯題後再戰一次。創業受挫,就拿著吸取到的經驗換個業務模型從頭再來。公司融資遇到困難,就先從銀行借錢緩解燃眉之急,再想盡辦法和投資人周旋。
無論遇到多麼棘手的情況,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都能把一切處理好。
時添突然意識到,他這輩子唯獨兩次落入這樣束手無策的境地,好像都是因為同樣一個原因。
去他x的愛情。
車輛剛駛入工商局的大門,他便在停車場看到了季源霖那輛純白色的attroporte。一向保養得當的輪胎和車蓋上沾滿了雨水和泥塵,可見季源霖回國後一定是先回了趟家,才匆匆忙忙驅車趕來了工商局。
跟著執法人員進入一間單獨的問詢室,時添坐在椅子前,對著屋內眾人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要求和季源霖當面交談。
坐在對面的筆錄員似乎有些為難:“時先生,這個——”
“時先生,”另一名調研員接過話,“由於這起糾紛涉及個體合夥債務,在未獲得上級批准前,我們也無權讓您和季先生當面溝通。”
“在這裡談,和我們回家以後私下裡談,有什麼區別?”時添的語氣出奇冷靜,“我和他是合法配偶關係,目前也都沒有被採取強制措施。從保護配偶共同財產的角度來說,我也有權在接到法院通知前和他進行平等的資訊置換。”
在場的幾名工作人員看起來也有些為難。畢竟這位時先生說的確實沒錯,在合夥人糾紛之外,他們還有另一層配偶的身份擋在中間。
筆錄員從門外叫來一名同事,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那名工作人員便匆匆離開了問詢室。幾分鐘後,工作人員敲門而入,同時帶回來了一個新的訊息。
“時先生,季先生已經於半小時前遞交了所有配合調查的材料,獲准離開了。”那名工作人員說,“他的律師轉告我們,在糾紛案開庭前,季先生不會和您在私下單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