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視線在半空中悄然交匯,卻又如同觸電般從彼此身上迅速彈開。正當他因為短暫的對視亂了心神,僵坐在座位前,他聽到那人用一種再熟悉不過的口吻,認真地回答了昆汀提出的問題。
“你看到了麼?”那人笑著說,“我做到了。”
就在那一刻,他反應過來,這是專門給他一個人的獨白。
他盯著自己,一字一頓地問——周斯復,你看到了麼?
在你不在我身邊的幾百個日夜,我一直在好好努力,才終於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從思緒中回過神,周斯復拉緊帽簷,從牆角的陰影裡緩緩抬起臉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這次是我沒考慮周全。”
他對面前的警長說,“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第二次。在他平安回國前,我不會再和他產生任何接觸。”
“你最好是。”
猛吸一口煙,昆汀將剩下的菸屁股狠狠彈在了周斯復身上,“該死的,你到底明不明白,當下這個節骨眼,沒有給你他媽的第二次機會。”
胸口沾上了菸灰,周斯復這一次卻絲毫不在意,只是撿起腳邊的菸頭,淡然問:“警局那邊什麼情況?”
昆汀乾巴巴地笑了一聲,隨即又點上一根菸:“相當精彩。”
“整個bronx分局,從上到下由裡到外,要麼拿著祁家的錢辦事,要麼乾脆就是你大哥的內應。”撥出一口大大的菸圈,他眯起眼睛,“我這麼跟你說吧,放眼整個nypd(紐約警局),至少他媽一半都是徐議員,也就是你大哥外祖父養的狗。”
“聽起來還有一半的人可以爭取?”
“還有一半的人可以爭取?”昆汀不屑地哼出一聲,“要我說,還有一半的人都是慫炮軟蛋。”
一邊說著,他一邊惱怒地揮了揮手:“我問你,狗養的狗叫什麼?都他媽沒有這麼一個詞,這群爛貨,都沒人屑於給他們起個名字。”
“我能保證有七八個人絕對信得過——幾十年的老夥計,個個都是好手,但滿打滿算就這麼多了。”
“ilton,要我說,你那個活幹不成。”
昆汀最後總結道。
聽到昆汀滿是髒話的咒罵,周斯復雙手插兜,平靜地看著菸圈一團團飄向天空,隨即被風吹爛、揉碎,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關係,”過了很久,他開口,“人數無所謂,儘量爭取一些,我們又不是打仗。”
“依我看,你就是要打仗。”狠狠瞪了他一眼,昆汀立刻打斷他的話,“我們目前收集到的資料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祁為琛的觸手已經滲透進了紐約城的每一條神經,每一處骯髒的角落,警局,緝毒局,甚至他媽的車管局,祁家的眼睛無處不在。”
“就算這些都嚇不倒你,ilton,想想他媽的媒體。”他說,“不管是線下還是線上,紐約大大小小的媒體都在吃國會的飯。你那些東西不說曝光,只要你敢把它拿出來,我就只有第二天去長島撈你屍體的份。你懂不懂?”
“我明白。”
周斯復說。
“但你還是決定要幹,對不對?”
周斯覆沒吭聲,表示預設。
“那你明白個屁!”
昆汀一時心梗,差點將菸屁股直接按在周斯復臉上,“我可不保證能撈上來你的屍體,那是一片很長的海灘——”
“,”周斯復靜靜地盯著面前罵罵咧咧的老警長,“我很感激你一直以來的幫助,但我必須要這麼做,不會有第二個選擇。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會把計劃繼續進行下去。”
“就算讓你這麼久都見不到你愛的人?”
昆汀嘲諷開口,“讓你只是想遠遠看他一眼,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