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寶，趕緊跑回屋換了身女裝。

淮左名都揚州，當真是物華人風流。街上隨處可見美貌的男子女子走過，可以說最不缺漂亮的人，揚州人早已習以為常。然而，氣宇軒昂的四阿哥牽著靈動俏麗的傾心走過時，仍引得不少人駐足回首。

傾心對市集上的小吃和小玩意充滿興趣，一個攤位挨一個攤位地掃過去，拿起這個看看，又拿起那個瞅瞅，研究半天的結果是放回原處，繼續朝下個目標進攻。在她身邊跟了半天的四阿哥納悶：“怎麼，不喜歡麼？”

“喜歡啊。”傾心隨口答，對著手裡的小木娃娃嘖嘖讚歎，翻來翻去看了半天，又戀戀不捨地放回去。四阿哥忍不住說：“喜歡就買下來吧。”

“喜歡的東西不一定要擁有啊，能看到就不錯啦，我不貪心的。”傾心不在意地揮揮手，又跑到下一個小攤上。四阿哥搖頭，追上去說：“既然什麼都不要，還逛什麼啊，最後還不是兩手空空？”

傾心斜他一眼，道：“這你就不懂啦，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我享受的是發現和欣賞的喜悅，不是佔有的滿足。你們這些不管什麼東西，只要自己喜歡就要據為己有的大人物不會明白啦。”

四阿哥為她話中淡淡的不屑所惱，卻並未反駁，也許她說的有道理，但他不會學她，他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喜歡的東西就要自己去爭取，去佔有，哪怕到手後發現並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能留給自己得不到的遺憾。

逛了半天，看傾心幾乎沒買什麼。四阿哥不再任她浪費時間，上前牽起她的手，七拐八拐進了一家珠寶店。這家店他以前隨皇上南巡時曾來過，知道這裡偶有市面上不常見的珍品。前幾天他獨自來時，挑中了一隻鐲子，本來就是想送給她的，卻一直忙得騰不出時間來。或許他下意識裡也有些忐忑，怕她會說出拒絕的話。今日既承諾了不惹他，應該不會這麼不識趣。不過，為防萬一，還是應該點點她。

傾心可不管他心裡千折百轉地想什麼，只顧興奮地看這看那。趁掌櫃的去取東西的空兒，四阿哥踱到她身邊，狀似隨意地問：“你不愛戴首飾麼？過年過節地也賞了不少，怎麼成天就戴這支紅碧玉簪？”

“啊？”傾心冷不妨他突然問這個，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手上的戒指已經取下了，頭上這簪子卻沒捨得，一直就這麼用著，每天往發上插的時候，總會想起當初胤禩送她時那溫柔的眼神和唇邊歡愉的笑容，讓她的心裡也溫暖起來。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他不是阿哥，如果他沒有先她娶福晉，如果……可是，生活沒有如果，現實永遠不是夢境。她過不了自己這關，他們就沒有未來。然而，放手不等於忘記，那樣一個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種迷離恍惚的眼神。四阿哥心底遏制不住的憤怒，卻仍舊不願破壞好容易得來的和諧相處，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下情緒，微嗔道：“我送你的那個玉佩怎不見你帶？”

傾心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太貴重，我怕丟了，好好鎖在箱子裡呢。”

四阿哥氣結，這丫頭簡直有把人逼瘋的本事。他送的那個貴重不敢戴，那這簪子乃稀世之品，卻沒見她鎖起來。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送的人……

傾心看他面色沉了下來，趕緊跑開，裝作挑選東西的樣子，避開他能剜人一刀似的目光。乖乖，好容易出來一趟，她可不想找不痛快。

這時掌櫃捧著一個錦盒出來了。四阿哥的神色也恢復了正常，招呼傾心過來，問道：“可有看中的東西？”

傾心舉了舉手中一對景泰藍的耳墜，嬌笑道：“四爺買這個送給我吧？”景泰藍在現代也有，這副耳墜的樣子很像她以前買給老媽的那副，藍汪汪的，一滴眼淚。

她讓他買給她？四阿哥有些驚喜，雪霽天晴，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