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阿妙去死。他用情有那麼深麼?“林藏他有那麼痛苦麼?”
“嗯。”又市看著遠方,回答道,“或許是因為我想得太多吧,不管我逃到哪裡,總感覺那些風言風語就像在後頭追著我不放似的。有說見到林藏在榆樹上吊死的,有說見到他跳崖的,我總能聽到類似的訊息。甚至還聽說他被辰造一夥人發現後殺掉了。我像一隻夾著尾巴逃跑的狗,從來不想回來確認,甚至也沒有傷心。所以,我一直都認為林藏已經死了。”
阿榮並不那樣覺得。林藏所受的刀傷並不致命。她也不覺得他是那種會追隨阿妙而自殺的男人。她無法相信他能認真到那種地步,也不願相信。她覺得他一定還活在某個地方,所以,才覺得在那些異聞背後,似乎看到了林藏的影子。
阿榮說出心中抱有的疑慮,又市經過一番考慮,將他們與一文字屋仁藏的關係告訴了阿妙。
如果阿榮的懷疑是正確的——林藏還活著,而且正暗地裡在大坂做著一些事情,那麼在背後指使他的一定是一文字屋仁藏。又市說。
阿榮活到今天,並不是靠值得向別人炫耀的光鮮亮麗的生活方式,可對於一文字屋在背地裡做的生意,她竟一無所知。她只知道一文字屋是大書商,可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跟放龜辰造做的是同一行當。
“阿榮小姐。仁藏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這些年我隨波逐流,從南到北各個地方都流浪生活過,不管我走到哪裡,都能看到他的勢力。不管是在山上還是在海里,只要是幹這一行的人,全都跟他有關係,所以他從不露面。江戶實在太過複雜,一切不可能完全按照他的意思來,可除了江戶,尤其是在這大坂,仁藏很強大。”又市轉臉看著阿榮,“我問你。”
“什麼?”
“你去,是不是為了找仁藏麻煩?”
“那種事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幹嗎去找他麻煩?”
“可是,你不是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去求他辦事嗎?你明知道林藏是他的手下,卻還要求他殺了林藏。”
“才不是呢。”阿榮笑道。
“不是?那,你要仁藏替你做什麼?”
“另外的事情。”沒錯。難得林藏還活著。為什麼非殺不可?他萬一死了……“我告訴他們,想找出林藏,讓他贖罪。”
“找出來?”
“其實他們即便不找,也肯定知道林藏的藏身之地。”他們一定知道。光看仁藏手下那狼狽的模樣就知道。像他那樣淺薄的人也真是罕見。仁藏或許是個大人物,可從他把那樣一個小人物放在身邊這件事上,也能大致看出他的斤兩。“就像你說的,以前讓林藏去招惹放龜的,應該是仁藏。所以,仁藏必定全都知道。但是他聽我說話時,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這樣不就是彼此彼此了。就當是狐狸之間的較量吧。”
“嗯。”又市站了起來,“居然敢將那個狐狸老爺玩弄於股掌之間,你也真是個了不得的母狐狸啊。”
“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就是母狐狸,要好好戲耍他一番。”我不會輸!“聽了你的話,覺得仁藏是個很可怕的人。唉,正常的手段肯定對付不了他,他也確實是個比較棘手的大人物。可是,我倒是覺得他並未讓人怕到那種地步。”
“是嗎?”
“你跟仁藏有瓜葛的時候,不還是毛頭小子嘛。對於初見世面的小孩子來說,不管是怎樣的對手,看起來都很強大。首先在氣勢上就已經輸掉了。後來遭受挫折,又亡命天涯——你如此害怕他,難道不是因為心裡還殘留著當時那些事情的陰影嗎?”
“一文字屋仁藏,並不是多麼了不起的人——你是這個意思?”
不是多了不起。阿榮很堅定。證據就是辰造。阿榮說。“很簡單。當初,仁藏是抱著打垮辰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