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牆壁上的這件紅裙,是當日她和方解分開當天穿的那件。
屋子裡大部分五品被清理出去之後顯得有些空曠,甚至簡陋。這樣的佈置顯然和這個小院代表著的地位不相符,甚至看著那些被清理出去的東西讓別人有一種人一走茶就涼的莫名悲涼感。
但沐小腰不在乎這些,至於是不是顯得有些不留情面她根本就不去考慮。屋子裡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她喜歡的,所以就沒有必要留下。那個在家養傷的孟無敵怎麼想,她更懶得去考慮。
坐在椅子上的沐小腰看著牆壁上的紅裙怔怔出神,以至於連卓先生緩步走進院子她都沒有察覺。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感知到,還是她早就知道來的人是卓布衣。
走進屋子之後卓布衣掃了一眼,然後忍不住微微搖頭。他面前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的女子太過特立獨行了些,完全不去理會很多官場上的忌諱。這樣的人,尤其是個女人,如果背後沒有人支援的話,其下場多半淒涼。
孟無敵如果知道自己的東西都被人清理了出去,心裡的恨意只怕會濃烈到化不開的地步。雖然他已經失勢,但畢竟還是大內侍衛處的副指揮使。如果他為了這件事而死磕的話,就連羅蔚然也沒辦法站在沐小腰這邊。
她只是個千戶,而且還是個實力很低的千戶。
「你的朋友……」
卓布衣張了張嘴,猶豫著如何繼續往下說。但沐小腰的反應卻讓他有些意外,這個看起來冷淡漠然的女子忽然轉過頭語氣急切地問道:「他怎麼了?」
「不是他……」
卓布衣搖了搖頭,在沐小腰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之後沉聲道:「你昨天在去見方解之前,我跟你說過,把方解騙出長安的人有可能真的是兵部的差役,兵部裡有人想除掉方解。你們在樊固的事指揮使大人已經壓了下來,這個時候還有人不放過方解……我想,應該不是兵部侍郎虞東來的意思,那是個能看大局也能嗅到蛛絲馬跡的人,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兵部添亂,給陛下添亂。」
「這件事說查也容易,只需查查兵部裡面誰和你們有瓜葛。和你們沒有直接關聯的,就查查誰和邊城樊固有些什麼關聯。最複雜的,也不過是查一查誰和李孝宗,李遠山有什麼關聯。可當初陛下對兵部大開殺戒,和李遠山有關聯的人包括侍郎候君賜都被砍了腦袋……」
卓布衣嘆了口氣道:「我說過,你們不要急著去做什麼,這件事我來查,查到之後我想辦法解決。但你失蹤了的朋友顯然做得太過了……昨天夜裡……有人直闖兵部衙門,一口氣殺透了三重門,斬一百零四人,包括三個七品一個八品的高手。闖兵部的人也受了很重的傷,雖然在一位趕去的九品強者手下逃走,但估摸著也是凶多吉少。」
沐小腰猛地站起來,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堅定道:「我要去見方解。」
「這件事,我壓不住多久。」
卓布衣搖頭示意她坐下:「指揮使和鎮撫使兩位大人那邊,我沒去說。但要想查到是誰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並不是多艱難的一件事。如果你的朋友死了,這件事我去和指揮使說,隨隨便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甚至可以說是江湖人仇視朝廷,說是蒙元人的報復也成,只要陛下肯信。但她若是沒死,盯著這件事的可不止大內侍衛處。」
「大理寺,刑部,包括兵部衙門的人都在查,為此大理寺和刑部出動了大批高手。長安城很大,但也扛不住他們犁地一樣的清理排查。」
沐小腰眼神微微一凜,看著卓布衣一字一句地問道:「先生的意思是,沉傾扇必須要死?」
卓布衣沒回答,卻點了點頭。
沐小腰冷笑,轉身往門外走去:「先生剛才說錯了一句話,沉傾扇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對手……但即便如此,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