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羅文點了點頭道:「如果不去,顯得失了風度。而且……我聽說紅袖招是當年帝都第一等的歌舞行,銷聲匿跡十年之後才返回長安。那可是當年忠親王楊奇立起來的歌舞行,是當年長安城裡最雅緻風流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十年過去,紅袖招是不是風采依舊。無論如何,我也想去見識見識。」
「好。」
羅二郎點頭道:「屬下現在就去安排。」
……
……
紅袖招。
張燈結彩。
這是紅袖招回到長安城後,經過多天準備,官府的批文下來之後的第一天開門營業。一大早,紅袖招的下人們就將門前的街道掃的乾乾淨淨。紅紅的燈籠掛了起來,紅綢掛滿了窗子。
而最引人矚目,也最讓人驚訝的就是時隔十年之後,紅袖招在長安城依然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只看門前那塊紅袖招三個大字的匾額題款就令人震驚。這三個字,竟然是大隋禮部尚書懷秋功親筆寫的。
青衣皂靴的僕從在門口分開兩列,個個都是清爽乾淨的青年小夥。天鵝絨的地毯一直鋪到了門外面,僅這一樣就能看出來紅袖招的大手筆。
吉時還沒到,已經有不少貴客前來道賀。
最先來的,竟然長安府的府尹崔大人。帶著幾個隨從,抬著一塊繡著梅蘭竹菊四君子的屏風緩步走進大門。息畫眉笑意嫣然的將崔大人接了進去,兩個人邊走便談顯得極為熟絡。這讓在外面為官的百姓都為之驚訝,隱隱間人們又想到了十一年前紅袖招第一次開業時候的盛況。
很快,人們的期望就變成了現實。
沒多久,下了早朝之後,各部府的大人們陸續到來,在一輛接著一輛繪製著特殊印記的馬車接連而至之後,百姓們的眼睛都有些發直。與這些大人們相比,另外一些來道賀的貴客雖然身上沒有什麼實權,但身份更加尊貴。
散金候吳一道和郡王楊開聯袂而來,兩個人把臂而行說說笑笑。後面跟著低聲交談的,是四五個身上有侯爵,縣子爵位的大人物。這些多金且有的是閒工夫的人,在長安城的名氣都很大。
吳一道和楊開進去不久,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停在門口。已經鬚髮皆白的禮部尚書懷秋功被僕人攙扶著下了馬車,正在與郡王楊開和吳一道等人說話的息畫眉連忙迎了過去,扶著老大人的胳膊往裡面走。
郡王楊開論起來是皇帝陛下的堂弟,三十幾歲年紀,看起來精神奕奕。他父親是先帝的六弟隴親王楊昧,已經病故。楊開不是嫡長子,不能繼承親王爵位。而繼承了親王爵位的那個,因為經常流連青樓畫舫在三年前得了不可說的毛病一命嗚呼了。
他們這些閒散王爺,身上都有著一樣的特質。那就是絕不會去沾染皇權,不會去觸碰朝政,寧願做一個養花遛鳥的閒散之人。所以京城裡的幾位王爺,包括唯一的親王楊胤,都是看起來很有才華很有風度的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因為他們有大把的時間來玩,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又不能丟了皇族的臉,學就要學精。
旭郡王楊開快步過去,拉著懷秋功的手笑道:「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還跑出來湊熱鬧,萬一上個臺階絆倒了你爬都爬起來。都說你清心寡慾,我看你還是賊心不死……惦記著十年前那流花水袖呢吧?」
懷秋功哈哈大笑,一邊走一邊說道:「王爺的嘴還是這般的陰損,也就是我這老傢伙扛得住你挖苦。不過說起來,若不是為了流花水袖……王爺你會一大早跑來眼巴巴的等著?」
「說我最陰損,你這老傢伙一樣的陰損!」
楊開笑罵了一句,指著吳一道說道:「懷老認識這個人麼?」
懷秋功微笑道:「咱們大隋大名鼎鼎的散金候,誰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