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方解的眉頭逐漸皺的深了起來。
「這些數字只有歸攏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顯得這樣巧合。」
卓布衣嘆道:「又或許,根本不是巧合……賀若雄的防線距離襄州不足四百里,石磊的防線若是還沒有被攻破的話,距離襄州也大概在四百里,殷破山的防線,還是四百里。如果這不是巧合,就是有人故意佈置出來的。」
方解轉頭看向孫開道:「先生怎麼看?」
孫開道嘆了口氣:「將軍,還記得西征大軍是怎麼敗的嗎?」
方解一怔,臉色越發的凝重起來:「朝廷大軍一開始出青峽攻入滿都旗,滿都拉圖的人馬也是邊戰邊退,一直退出去兩千里。朝廷大軍一路打一路勝,很快就控制了滿都旗全境。就在西征大軍所有人以為就這樣輕易簡單取勝的時候,李遠山將防線鬆開一個口子,放蒙元狼騎進來從背後突襲,西征大軍瞬間崩潰。」
他說完這句話,屋子裡的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一樣嗎?」
孫開道問。
他不等別人回答,再次嘆了口氣道:「一樣啊……」
卓布衣皺眉:「孫先生的意思是,石磊的屢戰屢敗也好,賀若雄的一潰千里也好,甚至殷破山的敗退都是已經安排好的誘餌,目的就是引誘朝廷大軍不斷的西進,讓朝廷大軍沒有停下來的心思?然後李遠山安排了什麼兇狠的殺招,就在這千里範圍之內,會是什麼?」
「我不知道。」
孫開道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如果朝廷大軍中沒人注意到這一點,那百萬人馬這次只怕又危險了。石磊那邊的接連硬仗是做戲,賀若雄的潰敗是做戲,或許連將軍親身參與進去的殷破山之敗,也是做戲……目的,自然只有一個。」
卓布衣一驚:「皇帝?!」
……
……
孫開道接過方解遞給他的茶,然後蜷縮在火爐旁邊:「雖然相隔還不到一千八百里,可氣候差的太遠了。屬下在芒碭山那邊從沒覺著這樣冷過,在家裡的時候雖然也覺著冬天難熬,可最起碼還扛得住。到了樊固我才知道什麼叫抵擋不住的嚴寒。屬下現在懷疑,要是離開這爐子一炷香沒準就得凍死。」
方解笑了笑:「你這身子也太畏寒了些,看來得教你些拳腳功夫,雖然你現在學稍微晚了些,可最起碼能讓身子骨硬朗起來。」
「屬下這是老毛病了,年少的時候,有一次冬天和幾個年紀相仿的朋友一塊去湖邊玩,湖已經結冰,玩的正盡興的時候,屬下卻踩碎了冰面墜了進去。當時真真是嚇壞了,不斷的喊著人來救我。那些人也都嚇壞了,有人試著過來,可看著冰窟窿不敢靠的太近。後來他們全都跑了,只丟下我一個人在刺骨的水裡掙扎。若不是一隊路過的行商看見,只怕屬下連十歲都活不到。」
「自此之後,屬下便有了這畏寒的毛病。天氣稍微冷一下,就得換上棉服。可樊固這冷,不是棉服可以抵擋的。」
方解將自己的大氅蓋在孫開道身上,在對面坐下來後將爐火撥弄的更歡了些。
「我在京城認識一個老前輩,不但修為驚人在醫道上也極有造詣,若是有機會,我去跟他求個方子。」
「多謝將軍。」
孫開道垂首致謝,然後看著方解問:「屬下有件事,一直想問,卻不敢。」
「問吧,此間有沒有旁人。」
方解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將軍以為,大隋未來如何?」
這一問,方解竟是不好回答。
孫開道料到方解不會回答,所以自顧自說道:「屬下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依屬下來看,西北平叛不容易,就算皇帝運籌帷幄,李遠山的一切算計都瞞不住皇帝的眼睛,可畢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