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將軍有意南下抗擊賊兵,還用擔心糧草的問題?」
遲浩年道:「昨日裡在酒席上我們兩個說的可不是笑話!」
鍾辛也道:「既然大將軍有陛下的旨意,出兵抗擊賊兵也是名正言順,所到之處,哪個會不支援?我昨日的話還算數,只要大將軍肯帶兵南下,我北徽道計算再窮也還能支援一些錢糧,總不能讓將士們餓著肚子為國殺敵吧!」
「如此的話,二位稍後不要說話,我先試探一下大將軍的意思。」
吳一道笑了笑:「只是我擔心的是,大將軍捨不得才剛剛建立起來的朱雀山大營,萬一大將軍為國抗擊外敵的時候,有人來打我朱雀山的主意,那豈不是讓大將軍寒了心?」
「不會!」
遲浩年道:「斷然不會!」
吳一道嘆了口氣:「兩位說不會,我自然相信,可大將軍也必須為下面十幾萬將士著想……若是不將所有威脅派出的話,大將軍只怕也不能放心帶著隊伍南下。」
「不知道……」
鍾辛皺著眉問:「怎麼才能讓大將軍放心?」
……
……
雍州
站在雍州高大的城牆上用千里眼往南看過去,在視線最遠處已經能看到有烽煙燃起。雍州城的所有城門都已經關閉,從今天開始就連那些逃難過來的百姓也不能進城了,無論他們怎麼哀求城門都沒有開啟,守城計程車兵們也看著動容,可上面軍令如此,他們也不敢違抗。
其實這也不能怪將領們狠心,現在紇人和南燕的軍隊已經近在咫尺,誰也不知道這些難民中有沒有混進來的南燕奸細,一旦混進來了敵人,到時候這座雄城能不能守得住誰敢保證?
所以下面的百姓哀求的再悽慘,士兵們都扭著頭不忍心去看卻還是鐵著心不開城門。
百姓們哀求了半日之後也沒有等到城門開啟,只好繞過雍州繼續往北走。其實這段日子以來雍州城裡接納的難民已經很多,雍州大街上住著的都是從南面逃難過來的百姓。紇人殺人太兇,比起南燕軍隊來說就是野獸。南燕人只搶奪錢糧卻很少殺人,因為他們還要把人也一塊搶回去。
南燕建國之後,本來國家人口就不多。再加上因為大隋的生活要比南燕好,不少人偷偷跑到大隋來落戶,大隋這邊是來者不拒,而慕容恥不敢得罪羅耀所以連問都不敢問,只好裝聾作啞。
最多的一年,足足有十萬百姓從南燕跑過來成為隋人。
南燕國力貧弱百姓們賦稅頗重,而大隋皇帝對西南諸道一直很照顧,每年都會有減免錢糧的旨意下來。羅耀雖然搜刮的很,可搜刮的也不是百姓而是那些富戶。就算羅耀也徵收,可遠比南燕收的要低。羅耀也喜歡這些南燕人來投,因為這些人對大隋沒有什麼敬意,從這些人中選兵更讓他放心。
正因為如此,慕容恥的恨意更濃。他當初從大犬兄弟手裡把商國皇帝的遺旨騙走,若不是大犬有特殊能力的話兄弟兩個也險些被他殺了。好不容易裝作商國太子建立了南燕,可國力弱小,在強大的隋帝國面前除了卑躬屈膝他沒有別的選擇。
這怨恨積壓的久了,慕容恥這次算是找到了宣洩。所以他下令南燕軍隊非但要掠奪錢糧,人口也要搶。而且還要查,凡是當初從南燕逃來平商道的百姓,一律在臉上用燒紅的烙鐵烙印上一個奴字。
至於那些紇族人,他們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因為他們一直只是在殺人。
雍州城現在的守將,是道治衙門的四品郎將徐慶之,駱秋雖然也在城中,但因為不懂軍務,索性將守城的事都交給了他。
徐慶之才三十五六歲不到的年紀,已經是正四品的郎將,若是大隋沒有亂起來的話,再熬幾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