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個人為自己考慮的有多重,不管魏安在這場戰役中表現的有多不光彩,但他始終是個漢人。當他聽到黑旗軍大獲全勝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是真的高興。敵人戰勝了另一個敵人,從某種情感上來說這絕對不是戰略意義上的高興。
他讓人把屋子裡的桌子搬到院子裡,然後吩咐親兵去弄幾個熱菜過來。
他從中午開始喝酒喝到現在,但他之前喝下去的酒和水沒有任何分別。沐府的人幾乎都知道,魏安嗜酒如命。而且這個人千杯不醉,不管多烈的酒,在他面前都不會有一點威力。他習慣了在戰場上喝酒,甚至以前還是低階軍官衝殺的時候,都是一手持刀一手拎著酒壺。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可能要提前至少五年爬到現在這個位子。
整個下午喝酒,都不如這一刻有喝酒的感覺。
他讓自己的幾個幕僚坐下來,陪著他喝。當然,這幾個人的酒量加在一起再翻倍,也不是他的對手。
「大將軍似乎很高興?」
叫做殷熬的幕僚笑著問。
「難道你不是一樣?」
魏安反問。
殷熬笑起來:「屬下也高興,畢竟這是一場大勝,畢竟這場大勝對於東疆來說太重要了。」
「遺憾的是……」
魏安嘆了口氣道:「這樣提氣的一場大勝,似乎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
殷熬道:「如果不是大將軍下令將軍隊後撤了十里,黑旗軍不會那般放開手腳的去和洋人開戰。大將軍雖然沒有直接派兵參戰,但僅僅是這一點,在這場戰役裡的作用就毋庸置疑。要知道大將軍冒著的風險,一點兒都不小。」
魏安苦笑。
是啊。
現在他還沒有想到,將來在沐廣陵面前怎麼解釋。這一場大聲確實讓人高興,可沐廣陵必然暴怒。也許用不了多久,沐廣陵就會親自來問罪。到時候魏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因為他始終過不去自己心裡那個坎兒。
他畢竟,是沐廣陵一手提拔起來的。
「可不止這些。」
聲音來自於遠處,不是院子裡的人說的。
魏安一驚,猛的站了起來。
說話的人站在院牆上。
穿一襲黑衣,身材修長,很俊朗。
不只是他一個人,院牆上忽然出現了不少人,這些人顯然修為都不低,不然不可能避開所有的護衛,在十五萬大軍之中自由自在的穿行,到了魏安的住所院牆上。毫無疑問的是,如果這些人是來殺魏安的,魏安已經死了。
「你是誰!」
魏安問了一句,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武王?」
……
……
桌子上的酒菜恰好上齊。
方解在魏安對面坐下來,自己動手倒了一杯酒。他的護衛都在院牆上沒有動,雖然外面已經聚集起來至少兩千人馬,將這個小院子圍的水洩不通。弓箭手已經瞄準了他們,只等一聲令下。
但是沒人敢下這個令。
因為魏安在院子裡,誰都知道如果放箭的話,最先死的或許是他們的大將軍。
「王爺此來,有什麼事還是直接說吧。」
魏安掃了一眼院牆上站著的那些人,雖然他個人的修為也不俗,但是他看得出來,方解帶來的這些護衛隨便抽出來一個,都能殺了自己。東疆的修行界本來就很凋零,二百多年前中原修行者殺入東疆的那一場大戰的結果就是,二百年來東疆的修行界也沒有能恢復元氣。
現在看來,中原的修行者確實遠比東疆的修行者可怕。
「我自己的酒比你的好。」
方解笑了笑,品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