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靈的腿像灌了鉛一樣，找來了帶隊的營長，把武不凡的命令傳了下去。

縱然這些營長都極不情願，但是軍令如山，還是在冰雪之中列隊，準備篩人。

黑虎軍第二旅輕騎兵營營長魏大勳正站在那些剛毅的騎兵面前。

“兄弟們，我們在青藏高原上追了三天，這三天夠累了吧。今天就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咱們一部分人可以提前回去，去跟大部隊匯合！”

這些黑虎軍戰士都一言不發，生怕說了話就讓自己出列回家。這緊要關頭，沒有一個真正的戰士想要離開並肩作戰的戰友。

很簡單，留下來的死，離開的生。

“好，既然大家都不說話，我就來點名！”

“父母尚在、家中獨子者出列！”

無一人出列。

“家有妻子者出列！”

無一人出列。

“家有未成年子女者處列！”

依舊無一人出列。

魏大勳著急了，按照旅長的命令，天黑之前必須完成人員挑選，明日一早便出發。

魏大勳指著一個高大憨厚的黑虎軍戰士。

“王二狗，你他媽不是兒子剛出生嗎？給老子站出來！”

那個叫王二狗的戰士像定住了一般，站在佇列裡不說話也不動。

“叫你呢，王二狗！”

魏大勳推開第一排的戰士，走到比他還高半個頭的王二狗面前，仰著脖子，指著他的鼻子。

“給老子出列，你他媽是不是想讓你兒子沒個爹！”

王二狗把臉憋的通紅，說了他這輩子最硬氣的一句話。

“營長，我不走！我們比誰都清楚，走的人活，留下來的死。”

“誰不怕死，但是比起怕死，我更怕被人罵。更怕我兒子問我：爹，為什麼你的戰友都沒回來，就你回來了？”

“營長，你教教我怎麼回答！”

王二狗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魏大勳愣了半晌，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

“二狗，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有時候活著比死更難。”

王二狗喃喃自語。

“活著比死更難。”

這一幕不止出現在魏大勳的第二旅輕騎兵營，還出現在了所有的部隊。

吳靈作為臨時帶隊旅長，急得團團轉，挑了半個時辰竟然一個人都沒挑出來！

就在吳靈把九個營長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一雙大手拉住了他。

吳靈正在氣頭上，把這雙大手甩開。

“別他媽來煩我。”

“我也不行嗎？大旅長？”

吳靈聽著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笑的跟菊花一樣的武不凡的臉露了出來。

“大將軍！”

所有營長都打了個立正。

武不凡擺了擺手。

“各位，人都挑的怎麼樣了？”

看著默不作聲的營長們，武不凡也猜了個大概，跟他預想的差不多。

“怎麼樣，都不說話了？平時不是說自己手下的兵一個個服服帖帖嗎？”

武不凡轉著圈的把這些旅長敲了一圈腦袋。

“傳我命令，所有戰士把最後的糧食清空，然後在戰馬身上扎個小洞，喝馬血！”

這些營長都不理解，這是要幹嘛？要一起回去嗎？要是一起走，怕是都得死在這青藏高原。

“慕容伏允，就在前方十里！”

“一刻鐘準備，跟我砍了慕容伏允的頭！”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準備！”

武不凡吼了一聲，才把這些陷入驚喜裡面的營長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