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等他的獻血量達到了八百毫升,更是欲言又止,想勸他到此為止,又擔心手術室裡的段奶奶。
倒是容宴西分明已經開始頭暈了,也還是佯裝無事的開解她:“你放心,以我的體重來說,尋常人的極限不一定就是我的極限,大不了等回家之後多吃點補血的食材好了。”
他對自己倒是很有自信。
安檀悶悶的應了一聲,不等他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棉籤,先主動拿到手裡替他按到了出血點上,她沒說什麼動聽的好話,可態度的轉變卻是盡在不言中。
容宴西不想她為此愧疚,主動打破沉默道:“我當初登記資訊,選擇做志願者的時候就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話是這麼說,但他捫心自問,如果手術室里正在搶救的病人不是段艾晴的奶奶,而是另一個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他能做到頂格捐四百毫升就是仁至義盡了,根本不會再冒險來捐這第二次。
安檀眼睫微顫,垂下來掩住眸中情緒:“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正確認識一件事,就不能只聽別人說什麼,而是要看看別人在做什麼,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該謝謝你。”
不是替段艾晴和段奶奶謝謝他,而是以她自己的身份謝謝他。
容宴西現在跟段家人最大的交集就是她,就算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履行志願者的責任,她也心知肚明,他是為什麼願意做這一切。
安檀感覺手中輕飄飄的棉籤變得像是有千斤重,等確認針孔不流血了,這才緩緩鬆開。
欠人情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還是這樣無以為報的大人情。
容宴西望著這微不足道的一點傷口,體會到了安檀的心情,她起身道:“如果我向你提個要求的話,你心裡會不會覺得好過一些?”
“你說,只要我能做得到。”安檀毫不猶豫的就應下了,甚至不問他的要求具體是什麼。
容宴西見安檀這樣急切的想要不虧欠他,剛輕盈起來的心情重新沉重了回去,不過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想要跟沒事人一樣往外走。
手術還在繼續,他得去看看段奶奶的情況,可他走了沒幾步,眼前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容宴西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看到的是安檀焦急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