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其實是付得起這筆費用的,並且不需要承擔什麼壓力,只是多年來養成的不願虧欠他人的習慣讓他單獨開有一張銀行卡,裡面的錢是單獨預備出來的,但數目尚未攢夠。
當然,在讓容易開心一把面前,這點事也不算什麼,他以溫和但不失堅決的態度付了自己的賬,原本是要把她的賬一起結了的,但被她用同樣的態度給婉拒了。
容易不信他能習慣這樣的客氣:“我在這裡的賬一直是按季度結算的,要是讓你幫我付上,等到結算日怕是會難以理清,所以還是各付各的好了。”
顧歸帆面不改色:“好。”
這副表情配上造型師特意幫他搭的用來中和冷冽氣質的淺色薄風衣和西裝褲,總算顯得沒那麼氣人了。
食色性也,容易看在他實在秀色可餐的份上,算是忍了。
這一次顧歸帆跟當年同容易一起去參加壽宴時的場景一樣,也是沒有將請柬拿在手上,可託顧家老宅這麼多年沒換過保安的福,他總算是沒有被攔住單獨盤問了。
容易堅稱這是因為保安已經認識他的緣故,他笑而不語,沒講自己在她不在的那幾年裡,一直有照她所給的建議,在努力化解雙方關係的事。
這些事全憑他自願,不需要專門講出來向她邀功。
他們兩個都算是顧家自己人,對這宅子熟悉得很,進門後不需要任何人的招待,自己就知道該往哪裡去。
初秋時節正是欣賞院子裡的景緻的好時候,容易見顧老太爺還沒有下樓來宴會廳,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跟其他人寒暄上,她拉著顧歸帆去了側面的遊廊。
顧家老宅裡有棵很大的楓樹,現在正是最漂亮的季節。
容易看著這棵樹,第一次發現了這個院子裡的古樸氣息,在外人眼裡,顧家老宅跟她家的老宅子一樣,都象徵著富貴權勢,但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其實時光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十年前,她在這裡悄悄聽到其他人議論他的身世時,這棵樹還沒有高過院牆,牆上的瓦也沒有變得斑駁。
容易鬼使神差的說:“顧歸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