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透過還有些模糊的視線看清了周圍的環境,她果然回到了先前住過的病房裡,床邊的輸液架上掛著兩大袋藥水。
看來她這次的情況很有幾分危險。
安檀正想眨眨眼,看清楚藥水的具體名稱,病房門卻先發出了吱呀一聲,是有人進來了,她還沒想好如何面對他們,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伴隨著放到極輕的腳步聲,來人停在了病床前,靜靜看過她一會兒後,抬手撫上她額頭。
這隻手寬厚溫暖,帶著微微的乾燥氣息,正是容宴西的手。
容宴西仔細的感受了一會兒安檀額上的溫度,然後才對停在門邊,怕打擾到安檀休息的長輩們輕聲道:“溫度降了一點,還有點低燒。”
安成江他們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容宴西收回手,又仔細的替安檀掖好被角,然後才走過去對他們說:“媽,你先陪安叔叔和譚阿姨回去吧,這幾天大家都很難過,要是再透支了體力,可就不好了。”
譚林十分不放心的看著病床上的安檀:“可是小譚現在這樣,我回去了也不安心啊。”
安成江也是一樣的擔心女兒,但想到妻子虛弱到需要靠輪椅代步的狀態,也還是勸道:“我會時不時跟宴西確認安檀的情況的,現在咱們最要緊的就是別再給孩子們添麻煩了,他們也很累,如果你再垮了,宴西還得照顧你,小譚怎麼辦?”
病房裡的顏色十分單調,襯得就站在他們面前的容宴西的臉孔也變得格外蒼白,他雖然一直沒抱怨過什麼,但到底也不是鐵打的。
再這樣兩邊兼顧的連軸轉下去,下一個倒下輸液的恐怕就是容宴西了。
譚林看看容宴西又看看安檀,這才不依依不捨的同意了先回家等訊息,白琴書自然是要陪他們兩個一起回去,但卻走得一步三回頭。
容宴西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範圍內,才又回到了安檀身邊。
椅子被直接搬起來,輕輕的放到了床頭邊上。
容宴西坐在上面,以一個親近但不怎麼舒服的姿勢半彎下腰去,緊緊握住了安檀的手,退燒之後,她的手再度恢復了冰冷,非這樣握著才能傳一點熱度過去。
安檀另一隻手幾不可察的輕輕一顫,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唯有眼睫抖了抖。
容宴西這幾日累得夠嗆,腦海中的那根弦更是時刻緊繃著,這時自然不會錯過這點微小的變動,但他並沒有往裝睡的方向上想,只擔心她是睡得不安穩,起身去把窗簾仔細拉了一遍。
等安檀正在輸的這袋藥水快要耗盡,他連床頭的呼叫鈴都沒按,直接親自去護士站跑了一趟,把人叫過來換藥時不忘將聲音壓到最低說:“她最近很累,麻煩小聲一點,讓她多睡會兒。”
說這話時,容宴西眸中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關切,看得本就跟安檀認識的護士滿腹狐疑,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他真是安醫生的渣男前夫麼?看起來這麼溫柔體貼,不應該啊。
容宴西見護士給安檀拔完針還在盯著自己看個不停,往靠門的方向走了走,才詢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護士反問:“你是容宴西容先生吧?”
容宴西果斷點頭:“是我。”
“林喬醫生之前查房的時候去過護士站一趟,囑咐我如果你晚上還在的話,就給你送點東西過來,麻煩你跟我來一下吧。”護士走在前面給他引了路。
林喬對容宴西向來沒有好臉色,這次之所以關注他的去向,完全是看在安檀的份上。
值班醫生要照顧的病人太多,她沒法總是盯著安檀這邊的情況。
容宴西跟著護士進了護士站,又在她的指揮下搬了張摺疊床和被子。
相比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