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生父還會回去那間房子,找你們母子倆嗎?他如果還要你,就不會拋棄你的母親,讓你的母親在那間房子裡抑鬱而終,讓你變成身世更加可憐的孤兒──”
陸豪山手中的柺杖重擊地面,發出剌耳的撞擊聲。“要不是我收養了你,你現在恐怕只是個可憐的無名小卒,而不是我『陸氏企業』的接班人!”
“夠了,爸,我回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陳年往事。”
他是個私生子,母親在二十歲時未婚懷孕生下了他,他的父親名叫“嶽翰”,一個無情的男人,狠心拋棄了他們母子倆;這些事他母親當年也曾告訴過他,他很清楚自己的悲慘身世,無須陸豪山再多說一遍。
“你竟敢用如此不敬的口氣跟我說話──”真是造反了!
陸豪山氣急敗壞地從椅上站起來咆哮。
“我不敢。”一旁的管家嚇得發抖,陸釔寒的表情卻是變也未變。“我想知道爸找我回來,究竟有什麼要事,爸請直說無妨。”
他要知道陸豪山到底想對他做什麼。
陸豪山氣得顫抖地將陸釔寒的沈著放在眼底,胸口的怒火因為他的冷靜而發不出來。
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精明的頭腦、高明的經商手段,樣樣都比他更出色,連脾性也比他這個義父更加沈得住氣,真是夠厲害的角色啊!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直接挑明瞭說吧。”
轉過身,他拄著柺杖,姿態傲然地走向酒櫃,管家見狀立刻跟上,替他取出他慣喝的酒,倒了一杯。
陸釔寒屏息以待,大廳內的氣氛因為兩人的沈默而顯得詭譎。
“我決定讓你和薇姍訂婚,並且在近期內舉行婚禮,至於訂婚的時間,就是明天晚上。”
陸豪山強勢的口吻,完全給人不容置喙的餘地。
“你和那個姓韓的女人,從現在起,就給我斷得一乾二淨!”
他果然知道他和韓旖露在一起的事。
“我做不到。”陸釔寒平靜無波地拒絕。“我拒絕和薇姍結婚,我和她之間只有兄妹之情,不可能成為夫妻。”
陸豪山看著酒杯冷笑道:“你做不到也得做,如果你想要得到陸氏接管權的話——”
“如果爸非得用這種手段逼我,那麼我會放棄陸氏。”他從來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陸家這座事業王國,他為陸家付出的,全都是為了回報陸豪山對他的撫育恩情。
陸豪山背脊一僵,他緩緩地回過身來,銳利的老眸看向陸釔寒──
“你現在才說『放棄』,已經太遲了。”
“為什麼?”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口漫出來。
“早上我已經把訊息放出去,現在紐約各大晚報提早印行,報紙上已經以頭版報導我們『陸氏』這個大好訊息了。”
陸豪山說著,目光落在桌面上;那裡有幾份半小時前才剛送到他手中的晚報。
陸釔寒臉色倏然一變,大步衝過去,抓起其中一份晚報翻看。
該死的!
頭版的報導簡直是想弄得人盡皆知!
丟下報紙,他火速衝往門外。
他必須找到韓旖露,當面跟她解釋。
“你如果去找她,只會害了她。”在他即將衝出門之際,陸豪山的聲音讓他的雙腳定在原地。
他竟敢威脅他?!
陸釔寒轉身面對陸豪山臉上的冷沈笑意,胸口狂燃起前所未有的怒氣。
高掛的水晶藝術吊燈,照耀著金碧輝煌的宴客廳。
光可鑑人的地板閃耀著迷人的光暈,整個宴會廳內,聚集著紐約政商界的許多名人,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熱鬧得令人眼花撩亂。
十六人樂團在負落的小舞臺演奏著優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