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下人或者頭牌們在感嘆人心涼薄的同時,也替梅三娘擔心起來。
姐弟倆一旦決裂,梅香樓究竟算是梅三孃的,還是算徐言的,這就不好說了。
不久之後,招待太保的雅閣裡傳來酒杯被摔碎的脆響,專門為了徐言才拋頭露面的青蘿,因為倒灑了幾滴酒水,惹得十七太保勃然大怒,桌子被掀翻,雅閣的大門被踢碎,徐言憤怒的模樣嚇得小小的青蘿眼淚直流。
以前拉著言哥兒去買銀線都可以,為什麼灑了幾滴酒而已,就讓言哥兒惱羞成怒?
青蘿想不通的問題,其他頭牌也想不通,就連最為了解徐言的梅三娘也想不通,看到徐言暴怒的模樣,太保們倒是沒有意外,卓少宇甚至還規勸了兩句,畢竟是自家生意,砸碎了東西可以,別傷人就好。
少年人的脾氣本就變化不定,因為一件事而怒火大起的少年不在少數,太保的身份,更讓徐言有恃無恐,尤其這裡還是他自己的產業,別說發怒,就算燒了梅香樓都行。
卓少宇見多了這種妄為,他自己在年少的時候也是如此,勸了幾句也就不再理會,與其他的太保們繼續品酒,還吩咐被嚇壞了的舞姬們繼續跳,剛才的一曲飛天舞他還沒看夠呢。
飛天舞還沒跳完,卓少宇終於不看了,想看也看不了,因為徐言真把梅香樓給點著了。
不久前一路摔砸的徐言,回了一趟被清空的小院,出來的時候一手提著火把,一手拎著松油,直接把梅香樓的正樓給點了,大火沖天而起,要不是太保們跑得快,都容易出不來。
火勢一起,梅三娘直接跌坐在大堂裡,還是青蘿和幾個姐妹把她架了出去。
火勢很大,梅香樓裡又鋪著厚厚的毛毯,一旦燒起來,幾乎是火光沖天,青樓裡早已亂做一團。
“老十七,至於發這麼大脾氣麼,一把火燒了梅香樓,多可惜啊。”楊歌在一旁撇了撇嘴,看不慣徐言這種跋扈的模樣,其實他自己的脾氣比誰都大。
“有氣自然要宣洩出來才好,燒就燒了,一座青樓而已,又不是什麼字畫商行。”排行第四位的太保在一旁笑道,他說得倒是沒錯,青樓裡值錢的東西是那些頭牌姑娘,燒不死人就不算什麼損失。
“弟弟們也算玩得盡興,該回去給父親大人問安了。”卓少宇掃了眼火光沖天的梅香樓,道:“今天是大年夜,我們一家人也要團聚一番,走吧。”
梅香樓都成火樓了,這群太保不盡興也得盡興了。
站在大門前,徐言的臉色仍舊冰冷,他看向被幾個女人攙扶著的梅三娘,冷冷喝道:“既然你不識抬舉,就別怪我翻臉,今天我燒了梅香樓,與你梅三娘一刀兩斷,從此路人,燒沒的梅香樓算我徐言的那份,你自己的那份如果沒燒完,就自己留著吧。”
說完這句話,徐言頭也不回,大步離去,臨走的時候一腳把低眉順眼的王八指也給踹飛了,一群太保們跟在一旁,不住誇讚著十七弟的威風,這麼大的家業說燒就燒,這才叫年少輕狂啊。
太保們走遠了,梅香樓的人才敢救火,火勢看著不小,燒掉的大多是毛毯綾羅之類的裝飾,樓宇的樑架並沒損壞多少,花上大價錢休整一番,也就恢復如初了。
火勢熄滅,其他人忙著收拾一些沒被燒壞的財物,就連王八指都急匆匆的在樓宇裡穿梭,幫著搬運一些燻黑的字畫或是價值不菲的酒杯,對於徐言踹他那一腳早就忘了。
梅三娘沒有多管黑漆漆的樓宇,而是一個人走進徐言住過的院子。
心如死灰的女人,眼圈通紅,臉色蒼白,等她看到小黑豬抻著鼻子在豬圈亂拱的時候,梅三娘蒼白的臉色忽然好轉了幾分。
小黑豬在徐言心裡的地位,梅三娘十分清楚,說成是兄弟一般都不為過,徐言走了,火燒了梅香樓,留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