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來的聲音,在上官青雲的耳畔陰颼颼的響起。
上官青雲削瘦如竹的身軀在瞬間僵硬如石,原本猛烈喘息的聲音好似被人掐住脖子,毫無血色的臉上只見得到恐懼。
「你……有膽子就給我出來,別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嚇人。」上官青雲膽戰心驚的叫囂著,鼻息間的喘氣聲更加濃厚了。
處於劣勢中,明顯的可看出他犯了一個大錯,不該在一切未準備妥當之前,就倉卒的展開行動,否則現在他也不會陷入無法脫身的困境之中。
「你是腦子缺氧,還是跑了一夜給跑傻了?現在都已經是日正當中了,哪來的暗處。」地獄使者如勾魂似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出來。
上官青雲本能地打個冷顫,握住大刀的手更加地死命不放。
因為,這把彎刀是他最後的武器了。
「廢話少說,有種你就出來殺了我!」上官青雲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勝算。
只是,萬萬想不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
花費整整三年時間所自創的「破雲堡」,和精心調教出來的數千名手下,竟會在一瞬間就被掃蕩得乾乾淨淨。
這逆轉直下的情勢,狠狠地教他措手不及,妄想取代寒風堡成為東北霸主的野心,竟然有如南柯一夢,還將他原本所擁有的一切化為烏有,淪為任人宰割的亡命之徒。
「死到臨頭還逞匹夫之勇,該說你是很有勇氣還是很愚蠢呢?」冰冰冷冷的語氣沒有一絲的幽默,只有一種恐的寒意。
「唔……」
突地,一道看不見形也瞧不見影的風刃揮了過來,上官青雲吃痛的悶叫一聲,感覺手腕像被折斷般的灼熱疼痛。
「有沒有聽過人心不足蛇吞象?」犀利如刀的眼眸就像猛獸緊盯住獵物般逐漸逼近他。
「你……你是玉面書生杜閒雲。」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普天之下,也只有統領影武三十六飛騎的杜閒雲有這個本領,只有他可以不用任何刀劍利器,僅一套御風術就能輕易殺人於無形。
「不錯嘛!我還以為你的腦子除了裝豆腐渣之外,什麼都沒有了。」杜閒雲壞壞地笑了笑,一派懶洋洋的樣子。
「你……想怎麼樣?」上官青雲害怕了,尤其是兩人此刻相隔不到三步距離,他的命宛如風中之燭,一吹就熄。
「我不想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能決定你生死的人並不是我。」杜閒雲聳聳肩,兩手一攤,嘴角似笑非笑的揚起。
「什……麼意思?」微弱的聲音顯得惶恐不己。
這裡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並沒有別人,還有誰能決定他的生與死。
「這就得問問你後面的人了。」杜閒雲好整以暇地環胸微笑道。
「啊……」一聲顫然的慘叫。
上官青雲還來不及回頭,猛地一道冷冽如電的氣勢驟逼而來。
他連反應都來不及,右肩便被這雷霆萬鈞的一掌擊出血印,當場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大當家!」杜閒雲謙敬地作揖行禮。
高大威猛的身軀傲立於樹林中,冷琰和冷焰兩人隨行於左右,一身紫緞的披風襯出他過份俊俏的臉龐,一雙冷如深海的黑眸,在豔陽的照射下散發出深藏不露的光芒。
「玩火自焚的滋味怎麼樣?」帶著王者之威的睥睨,冷眼看著因傷重而倒臥於地的上官青雲,邪美俊俏的面龐有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陰鷙得教人為之悚然。
一群不成氣候的烏合之眾,竟痴心妄想取代寒風堡在東北屹立不搖的地位,簡直是不自量力!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老夫既已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你。」粗喘的呼氣聲充滿濃濃的譏誚,上官青雲老邁的臉上扯動的是憤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