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很。我指著湖心璀璨斑駁的影子,向他示意。那孩子看向湖心,輕輕的“呀”了一聲,我笑道:“是不是好看的緊?”他似乎為自己的大驚小怪不好意思,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又衝他笑道:“你閉上眼睛,聞一聞,就像我這樣。”說著緩緩合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半晌,睜開雙眼,看向那孩子,不一會,那雙黑夜中仍閃耀奪目的雙眸緩緩睜開,開心的道:“香的很。”我被他乖乖的樣子逗的笑了起來,他越發的有些害羞,突然掙開我的手,推開兩步,衝我一躬身道:“在下商戰,適才唐突,還未請教兄臺高姓大名?”我強忍笑看他學大人行禮的樣子,亦是回了一禮;“不敢,在下蘇鬱,原來是恆王世子,失禮失禮。”“你知道我?”商戰聽說,高興起來。我笑道:“剛聽聖上說的呢,說是世子要來上書房,從此咱們多了個伴呢。”
“原來你也是上書房的?我還擔心呢,明兒個我去了,也沒有伴兒,聽說商平哥哥忙得很,想也不能時時陪我的。”我笑道:“怎麼會,咱們這就認識了。”“恩!”商戰高興的點了點頭,就聽有人喊:“世子爺,這是跑哪去了,萬歲找呢。”商戰聽說,朝我吐了吐舌頭:“皇帝伯伯找呢,我得前面去了。”我拉住商戰:“這裡靠水,路滑的很,天黑黑的你路不熟,拉緊了我,我送你到前頭。”商戰乖乖點頭,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輕語
宮裡的路我是慣熟的,因此,領個路並不為難,一路上我小心護著商戰慢步前行,不時的指點一兩處美景,說笑兩句,把商戰逗得咯咯直笑。我裝作不經意問道:“世子,你就這麼一個人來了,可想家不想?”商戰聞言低頭不語,腳步也慢下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雖說前世商戰的性子不同於商平,為人相當正派,但是商戰自有商戰不好惹的地方,連商平算上,誰也不敢跟商戰賭一個狠字,戰場上是這樣,整治貪官汙吏是這樣,甚至對自己的要求,亦是十分的苛刻。也許跟他年幼時的經歷不無關係。上輩子我是眼睜睜的看著商戰從一個天真少年變成了武平帝的肱骨大臣,我的主子戰王爺,一個全身硬殼百毒不侵,連眼睛也不洩露半點情緒的大商戰神。
說起來,對於商戰,我是心存愧疚的,拍著良心,我不能把年少無知,當做對一個孩子殘忍的藉口,我知道,我給商戰造成的傷害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否則,商戰不可能對我那樣大肆報復。也許,正是我,連同許多人,一起毀了一個孩子對整個人生的最初的美好期待。
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相信就算一切沒有發生,商戰仍然是商戰,就像重活了一世,蘇鬱仍然沒有多大出息一樣,而對初次見面的商戰,如此直白的問法,是否有些交淺言深?
“世子?”我略側低著身,想從商戰的表情上一探究竟,商戰見我如此,慢慢抬起頭來,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我看了一會,輕輕說道:“想的。”我怔了怔,商戰慢慢走向水邊,蹲了下去,一隻手托住腮,看向湖中心。我跟上去,立在他旁邊。商戰出了一回神,又道:“爹爹常說,宮裡規矩大的很,哪裡及得上恆王府裡逍遙自在。皇伯伯叫我來,爹爹本來是不願意的。”說著扭頭衝我吐了吐舌頭,歪頭一笑:“可我知道,爹爹不過管著山西,皇伯伯是管著整個大商的,比我爹爹可是要厲害許多,我爹爹雖然不願意,可也不敢不聽皇伯伯的。娘為了捨不得我,還跟爹爹鬧了好一頓的彆扭,摟著我哭天抹淚的,可又把爹爹數落的抬不起頭來。最後還是我跟娘說我願意來的,並不委屈,娘才漸漸好了的。”
我心中五味陳雜,商戰,上輩子,你也是這樣來的嗎?在母親懷中輕言淺笑,一句“我願意來”,一句“並不委屈”,你不忍父母為你操心傷神,可你知道你將要過的是什麼日子,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小小年紀將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看盡。
商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