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公司中層,地產部喬總監也來了,看到袁景瑞就一個箭步衝過來,立在他身邊開始彙報情況,一直到上機都沒有停過。
到了飛機上,當然是地產部總監與袁景瑞坐在一起,董知微求之不得,抱著電腦坐到離他們最遠的角落裡,一路埋頭改檔案,眼睛都沒有往那個方向去過。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她再說自己沒有感覺到袁景瑞對她產生了興趣,那就不是個女人了。
可她從沒有想過他會對她有興趣,他是那種永遠都不會缺女人的男人,身邊鶯鶯燕燕,花團錦簇,這樣的背景下他居然還能注意到她,簡直匪夷所思。
還是說他突然厭倦了重複的感覺,想從她身上找一點新鮮感?
她想到這裡,放在鍵盤上的手指都有些錯亂了。
袁景瑞不好嗎?不,他太好了。她像任何一個面對發光體的普通人那樣,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目眩。
但她是不能接受他的,她看多了他身邊女人的來來去去,接到過太多心碎的電話,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永遠都揮之不去的陰影,她每一次想到那個懸疑而可怕的事故,都會情不自禁地打寒噤。
她也想戀愛,想有人傾心以對,但她所期待的是一個安穩的男人,或者還能是有趣的,也希望他優秀,但絕不是袁景瑞那樣的。
與他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她不用嘗試都能看到自己的下場,她必定會很快地成為一個過去式,然後看著他再對另一個女人燃起相同的興趣。
或者她還能得到一些實際的補償,袁景瑞是個大方的男人,什麼東西都送得出手,分手補償也必定是漂漂亮亮的。她還記得自己曾替他定過鑽飾送出去,東西送到先讓他過目,絲絨盒子開啟之後滿室生輝,他只瞄了一眼就把眼睛眯起來了,她還以為老闆不滿意,正想解釋,他已經把目光移開,只說了一句,“以後這種東西不用給我看。”
就完了。
她後來想想,應該是那天陽光太好,鑽石的反射光讓他覺得刺目了,但由此可見,他對那些已經成為過去式的女人有多麼不上心,這樣的男人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她永遠都不能接受自己是一張擦手紙,用過就被丟掉。
董知微默默而反覆地用這些話告誡自己,飛機穿越雲層,空中小姐微笑著送上餐點來,她胃口全無,隔著走廊坐著地產部總監的助理,是個年輕小夥子,見她不動,就問了一聲,“董秘書,你要是不吃,能給我嗎?我家住松江,為了趕飛機天沒亮就出門了,早飯都沒吃。”
她點頭,將餐盒遞給他,自己繼續在電腦上改檔案,只是一低頭之間,袁景瑞那些微狼狽的表情又出現在她眼前,還有那天他立在露臺上,對她說看看他的家;遇見溫白涼的那個晚上,他帶她到藥房買藥,走出來之後又拐到邊上的水果攤去,在明晃晃的燈泡下低著頭與老闆講價……
無論袁景瑞在其他人眼裡是如何的厲害,但他對她,總是不錯的。
或許她的反應,是有些過分了。
她這樣想著,手下還是繼續著自己的工作,但半天才打下兩個字去,還是錯的。
飛機在三個小時以後降落在雙流機場,出口就有人接應——J市市政府的季副市長的秘書,姓李。李秘書四十上下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政府部門工作的,臉上永遠掛著笑容,熱情得讓人無法拒絕,嘴裡卻全是千篇一律的場面話。
董知微走在隊伍的最後頭,看著袁景瑞在一群人的蜂擁之下往外走去,機場外就有J市政府派來的車子等著,一輛別克商務車一輛七人座的麵包車,準備的很周到。
袁景瑞走在前頭,到了車邊卻停下腳步回頭看過來。
其他人都隨著他的目光轉頭,他叫她,“董秘書。”
董知微無法不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