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即刻將尚存的一雙袖管扯下,裹好腳傷,將血止住,隱身在草叢中,靜靜聽了一會。
哪知峰頂之上,再無聲響了,卻是峰那面,隱隱有喝斥之聲傳來。
周洛略一尋思,即明白是老人必是故意向東面峰下逃去,再又故意將她引開,他明白過來,心道:“我要再不走,豈不辜負了老人的一番好意。”
當下不顧身上疼痛,藉草叢樹林隱著身軀,奔逃下峰遵照老人指點的路徑,向西北逃去。
果然一路無阻,中午時候,已出了山區,只見前面一片汪洋。
他略一忖度,即知是太湖,到了湖濱,他已精疲力竭了,回頭一望隱隱的山影,不由一聲長嘆!
他雖逃出了天目山,但想來那奼女金燕絕不放過老人,不知要受她多少凌辱,心下不由慨嘆起來。心想象奼女金燕,武功可說數一數二,昨夜初次見她,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溫柔嫻靜,誰會知她竟是這般無情無義,毒如蛇蠍。
他突然坐在沙灘上,思前想後。現今天下之人,巳無他立腳之地,不料現又成了被人爭奪的物件。若然像多九公那麼仁厚的長者,助他取得《上天梯》,倒也應該,若是那雪山妙化夫人,以及這奼女金燕,那豈不是助長他們的兇焰了麼?
周洛一想到多九公,心中又無限悔恨。只為他師父死的不明不白,蒙受了不白之冤,害得他不敢與多九公親近,現今惟有加強武功,報血仇,洗清奇冤,方能再見這武林的奇人長者。
他雖是在想到多九公,實則腦裡浮觀了陶丹鳳的影子,她那麼高絕的武功,那麼善良、仁厚、溫柔、最令他銘感的,是再而三對他維護。
不錯,唯有趕緊增強武功,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自是刻不容緩,現今仇家是誰且不知,若然時日再久,那時豈不更難尋訪了麼?而他含冤不白,別說想親近的人不敢見面,便武林中人也不會放過自己。
他本是倦極,渾身精疲力竭,但心念及此,立即一躍而起。
他還等甚麼,現在已傳了離門劍,這無敵神劍奇絕威猛,只要他能練到火候,還怕血仇不服,洗雪奇冤麼?
但他隨又想到這位他迄今不知其名有怪老人,和他所託二事,心道:
“受人點水之恩,須當湧泉而報,他現今為了助我脫出奼女金燕的魔掌,尚不知在受怎樣的活罪,況又以這神劍傳我,我豈能自私自利,即刻便忘了老人之託。”
他隨又想:“這離門劍雖因我知生克之理,練來輕易,但也非一年半截能達到火候,我何不即刻前往河套,每日晚進早止,夜裡苦練劍法。此去河套萬里之遙,兩三月功夫,我必能在這離門劍上有基礎,而且訪著了黃梁道人,更可請益。”
想到這裡,周洛精神百倍,即刻沿湖向西北奔去。當天晚上,即到了宜興。可憐他身上鞭傷雖經陶丹鳳替他敷藥治療,又兼他是個練武的身子,是以這兩日已大好了。但昨夜在天日山中,他身上卻又被樹枝刺破了好些處,尤其腿傷更重,他這一日夜奔了數百里,又無藥敷治,到了宜興,早是兩腿再也拖不動了,還幸他自服了桑虹給他的雪蓮之實後,腹中不餓。
其實周洛不知,那雪蓮之實功效奇大,不但助長了他的輕功,而且有伐毛洗髓之功,他現下體力遠較往日為強,不然怎能在他諢身是傷之下,能日奔數百里。
他到了城門口,那宜興是浜湖的一個商埠,土窯天下馳名,倒也繁榮,只見萬家燈火,街上人熙來攘往。心想:
“我衣不蔽體,現今我躲人尚且不及,進城做甚麼?不如在城外找個破廟棲身,也好練劍。”
他僅在城門口探望了一眼,即刻轉身,忽然發現人叢中有個衣服華美的少年,似在對他凝視。
那少年一看即知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周洛哪會認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