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禮傑有了好感。
杜宇在武昌珞獅北路的一個公交站牌下捎上了袁禮傑,他目光哀傷,形容憔悴,像剛剛奔喪回來一樣。袁禮傑一上車,就心急火燎地說去範婷婷家。
杜宇問袁禮傑:“婷婷怎麼了?”
袁禮傑說,範婷婷告訴他,她父母的公司涉嫌偷稅漏稅和金融詐騙,父母已經被逮捕,據說銀行和市裡的幾個領導幹部也被牽扯進去了。現在公司的業務已經陷入停頓,資產全部被凍結。
杜宇有些吃驚:“哦,她父母什麼時候被逮捕的?”
“一兩個星期前吧。”
範婷婷家在東湖磨山腳下,三層的小洋樓,依山傍水,風景如畫,門口的大理石臺階上盤踞著一對石獅子,頗為氣派。大二上學期的時候,範婷婷患闌尾炎,杜宇和一幫同學去她家看望過她一次,回來的路上,大家都悶悶不樂,紛紛悲嘆自己住的簡直是茅房,而且是第三世界的茅房。
杜宇開車來到磨山腳下,穿過一條兩旁都是香樟樹的小路,停在了範婷婷家的洋樓前。樓房前面栽種的花草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打理了,雜草蔓延到了臺階上。範婷婷聽到汽車喇叭響,立刻就迎了出來,一看見杜宇和袁禮傑,她就靠在那張歐式風格的大門上嚶嚶地哭起來。兩人把範婷婷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好言好語地安慰著。範婷婷穩定了情緒後,淚眼汪汪地看著杜宇,說:“杜宇,你是記者,認識的人多,救救我父母吧,求求你了。”
杜宇有些猶豫,他覺得這種事情似乎不好插手,說實在的,他也很痛恨貪官的,可是,他跟範婷婷是老同學,不答應她好像說不過去,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說:“婷婷,你先彆著急,我找朋友打聽了情況再幫你出主意。”
範婷婷簡單地說了一下父母的案子,然後起身上樓去了,幾分鐘後,她下來了,手裡捧著一個精美的小盒子,她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塊鑲嵌著鑽石的勞力士手錶。範婷婷把手錶遞到杜宇的面前,說:“這塊表送給你吧,我父母的事就麻煩你了。”
杜宇連忙推辭,擺手說:“這怎麼行?婷婷你太看低我了,我幫你是應該的,老同學不幫你誰幫你?但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就不對了,你想讓我被老同學罵啊。你行行好,還是讓我崇高一次吧。”
範婷婷苦笑著說:“杜宇你就別跟我講客氣了,這塊表,就算是我預付的辛苦費吧。再說,誰知道以後這些東西會不會查封,到時我想送你都沒東西送了。”說完,範婷婷把表硬塞到杜宇的手中。
然後,範婷婷又轉身從客廳的陳列櫃上拿下兩瓶XO,對袁禮傑說:“我知道你喜歡喝酒,這對洋酒你也拿去喝吧,放在家裡也是放著,都浪費掉了。再說,你以前救過我,我還欠你的人情沒還呢!”
“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什麼,婷婷你要是把我當朋友就別這麼說。”袁禮傑擺擺手,堅持不肯收。
推辭間,範婷婷失手把兩瓶XO都掉在地上,“嘩啦”一聲,瓶子摔得粉碎,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瀰漫了整個房間。袁禮傑嚇得臉色蒼白,愣在那裡不知所措,但範婷婷眉頭都沒皺一下,她自嘲地笑了笑,說:“看來都是命,該碎的總是會碎!”
杜宇說:“婷婷,別這麼悲觀好不好,也許問題根本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可能過不了幾天,事情搞清楚了,你父母就可以回家了。”
袁禮傑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說不定他們還會因禍得福,以後更加財源滾滾呢!”
範婷婷搖搖頭,不再說話,而是痴痴地看著牆上掛著的父母在澳洲旅遊時照的合影,眼角淚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