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何處。
賓館仍然有人留守,這些人都是地位低的小檔頭或番子。
這天二更初,船泊城外胥江南岸一處私人碼頭,這裡距城內百花洲遠在數里外,距胥門碼頭也遠得很。
艙外所有的燈籠都收起來了,艙門艙窗皆多了張厚簾,燈火不致外洩,遠看全船黑沉沉,已徹底改變了花船畫舫的面目。
官艙內燈光明亮,矮案四周盤坐著十四個首腦人物,其中有織造署的走狗頭頭,以工於心計見稱的唯我居士洪一鳴,早年殺人如麻的活閻羅,花甲年紀依然鷹目炯炯,舉動靈活不現老態。
巡撫署的走狗頭頭總領飛天豹子地位更低一級,坐在最下首顯得垂頭喪氣,一臉委屈沮喪已極。
他們是來捱罵的,難怪一個個一臉黴相。
“葛總領,別忘了這是你的責任。”生死一筆的副手勾魂無常郝宏遠,是生死一筆的代言人,用打雷似的大嗓門訓人:“費文裕是有案的刺殺專使兇手,姬玄華也成了搶劫賓館專使,與兇手結夥的罪犯,這是你緝拿他們、責無旁貸的大事,你必須集中人手全力以赴,沒有必要推三阻四向我們訴苦。”
“你要我怎辦?郝兄。”飛天豹子的苦瓜臉令人同情:“不錯,我有責任,問題是,我辦得到嗎?你們奉命捕殺費文裕,因為你們的實力夠強。一個費文裕你們已經對付困難,偏偏又激怒了更可怕的姬小輩。”
“住口!你不要推卸責任。”
“我無意推卸責任,只是陳明事實。那晚他兩人大鬧賓館,費小魔一劍可把兩百斤重的人挑飛。姬小輩的雁翎刀,一刀可以把一個內家高手砍成兩片。就算我親自出馬挨刀,也經不起他一下兩下。把我的人全卯上,被他們斬光殺絕,對你們也沒有好處呀!難道你希望巡撫大人下令戒嚴嗎?”
“戒嚴有屁用,衛軍民壯對付得了誰?哼!沒知識。”勾魂無常拍案叫:“戒嚴將驚動朝廷,你希望再次激起民變嗎?狗屁!”
“那你要我怎辦?”
“你又認為該怎辦?”
“諸位請早離疆界。”飛天豹子不假思索大聲說。
“混蛋!你放屁,你……”
“你不要人模人樣窮神氣。”飛天豹子忍無可忍,怪眼一翻嗓門加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前兩批專使,高手如雲實力空前龐大,加上黑龍會上百名超等殺手,追殺費小魔一個人,從此一去不回,所有的人死光斃絕,而費小魔卻在四個月後重新出現。你們害怕了,卻要在下的一些三流貨色送死……”
“閉嘴!你好大的膽子。”生死一筆不得不出面了,厲聲沉叱威風凜凜。
“無所謂膽大,不平則鳴。”飛天豹子憤怒地跳起來:“要逼人做力所不逮的事,有如謀殺。我飛天豹子在巡撫署混了四年,我不否認我得了不少好處,我也的確替官家辦了不少事,兩不相虧。我飛天豹子是一代之雄,離開巡撫署,我仍然是一代之雄,幹得不痛快我可以走,我一點也不戀棧,不要欺人太甚。你們可以指著毛巡撫的鼻子,罵他祖宗十八代混帳,他受得了,我飛天豹子不行。你們說吧!該怎辦我回去依命執行,不要擺天王老子的嘴臉給我看,誰肚子裡的牛黃馬寶多少份量,我飛天豹子一清二楚。如果不便說,你們明天可以揪住毛巡撫的耳朵向他下令,我聽他的,因為我拿他的錢。”
飛天豹子真要發起橫來,生死一筆還真無可奈何,雙方沒有上下隸屬的關係存在,飛天豹子有權拒絕直屬長官以外的人下令。
“你走吧!我明天找你。”生死一筆揮手趕人,不願再讓飛天豹子在此胡說八道。
“我等著,告辭。”
飛天豹子出艙,帶了在外面等候的四名手下,怒容滿面匆匆登岸走了。
“萬大人,你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