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通當時恐怕也沒有將青天王放在眼裡。”裴績淡然一笑,“否則以韓三通的能耐,周密部署,未必不能擊潰青天王,青天王也就沒有後來化整為零的機會。”
“打了一年多,韓三通手下的將士當時是士氣正盛,青天王的人馬連連受挫,損失慘重,再加上後勤跟不上,士氣低迷,青天王最後迫於無奈,化整為零,銷聲匿跡。”楚歡緩緩道:“但是這一次,卻是今非昔比,韓三通的人馬在河北剿除青天王殘部,這都兩年,卻沒有太大進展,青天王和四侯事務一抓獲,韓三通手下的將士,早已經沒有了當初計程車氣。”
“讓韓三通坐鎮河北,其實也是皇帝想要歷練韓三通。”裴績道:“韓三通是後起之秀,帝國四大上將軍如同落日晚霞,總需要後繼有人,皇帝當時恐怕是想讓韓三通在河北建功立業,所以大力支援,甚至默許孝陵倉作為韓三通的軍用,給他兩年時間在河北剿匪,皇帝對韓三通那是十分的器重。不過這一次如果韓三通無法逆轉局勢,那自然是有負皇帝所望了。”
楚歡頷首道:“駐守河北兩年,青天王銷聲匿跡,韓三通只怕都以為青天王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他麾下的將士,戒備之心鬆懈……青天王真是抓住了時機,這一次他謀定後動,韓三通對青天王所知甚少,但是這一次青天王幾路人馬都是擊中要害,可見青天王那邊,反倒是對韓三通的兵力以及資源部署十分的瞭解,敵暗我明,韓三通可真是……!”他真要嘆氣,忽地瞥見坐在一旁的楚周氏,三個男人在這裡大談國事,一個婦人家坐在一旁寂然無聲,看上去也是十分的拘束,楚歡暗叫慚愧,問道:“你們可用過飯?”
楚周氏不好說話,魏無忌有些尷尬,訕訕道:“趕路匆忙,進城之後,就打聽總督府的所在,還沒來得及……!”
楚歡見夫婦二人只拿了一個包裹,行色匆匆,風塵僕僕之態,頓時明白過來,這對夫婦是從河北逃難而出,這從河北往西北來,山高路遠,路上的盤纏就不少,心中明白,看到天色也已經晚了,吩咐下人,“去告訴夫人,立刻準備晚餐,唔,晚上的菜餚豐盛一些,就說有客從關內過來,另外趕緊收拾一間房間……!”向魏無忌道:“無忌公子還沒有住處吧?如果不嫌棄,不如暫時委屈在鄙府……!”
魏無忌此番攜帶妻子從河北逃難,當時走的匆忙,他只是一個幕僚,每個月的薪俸並不多,同窗橫死,河北大亂,魏無忌無可奈何,只能帶著妻子匆忙而走,身上的銀兩實在不多,楚歡赴任西北,官場皆知,他也是聽聞,出了河北境內,有心來西北投奔楚歡,這一路上的盤纏,幾乎將所積的微薄銀兩盡數耗盡,一路上多有悍匪強盜,能夠順利抵達朔泉,已經是十分不易,到達朔泉城,已經是囊中羞澀,莫說住宿,連吃飯都成問題,此時聽楚歡要自己在總督府暫住,那是求之不得,聲音有些哽咽,感激道:“多謝楚督收容……!”想到一路坎坷,楚歡卻不以自己身份低微嫌棄,反倒是以禮相待,心中暖洋洋的一片,頓生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魏夫人,你先去房間看一看,需要些什麼,儘管和下人們說。”吩咐家僕,“魏夫人缺了什麼,去找夫人,添置過去。”
魏周氏起身來,盈盈一禮,眼中也滿是感激之色,跟著家僕下去。
等到魏周氏下去之後,裴績才道:“韓三通的糧倉被燒,朝廷正竭力應付東南,已經無暇顧及他,如果韓三通不能解決糧草問題,恐怕用不了幾個月,就要敗退出河北了。青天王士氣正盛,韓三通糧倉兵庫被奪,士氣必然低迷,凶多吉少。”
“我現在是擔心,如果韓三通真的不敵青天王,退出河北,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楚歡皺眉道:“河北一旦落入青天王之手,洛安京城就會出現被前後夾擊之勢,怕只怕青天王會與天門道攪在一起,一路南下,一路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