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短暫地將視線從千里眼中移下來,轉向雅先生:&ldo;我有預感,這已經是最好的時機了‐‐全速前進!&rdo;
黑影似的海怪山呼海嘯地排開冰冷的海水,蟄伏垂涎已久,它再一次揮舞著猙獰的爪牙沖向了大梁邊境。
然而這一次,柔弱的大梁水軍已經今非昔比了。
兩江駐軍中,哨兵才剛剛從死去的老戰友手中接替了哨兵的位置,頭一次應對這種危急時刻做主帥耳目的的角色,聽見背後槍炮聲炸響,一時還以為是自己慢了耽誤了軍機,用身後背著的鷹甲做了一個劇烈的俯衝,落地時狂奔了數十步停不下來,被帥帳周遭巡營的戰友一伸手七手八腳地扶住了。
&ldo;緊急軍情,我要見大帥……&rdo;哨兵正一臉驚慌,一隻原來扶著他的手突然抬起來,摸了摸他的頭。
哨兵嚇了一跳,一抬頭才發現,他以為是當值負責防務的人正是顧昀本人。
&ldo;不怕,手下敗將而已,&rdo;顧昀拍拍他的後頸,對那年輕的哨兵笑了一下道,&ldo;走,隨我去會會他們。&rdo;
這兩句話的工夫,整個營地的陸地甲兵與輕騎已經全部整裝完畢,無數臺鷹甲在暗夜中亮起紫色的火光,顧昀一聲長哨,飛鷹殺氣騰騰地沖天而起。
&ldo;長蛟與短蛟編隊,出港!&rdo;
&ldo;鷹在鐵柵欄上架白虹。&rdo;
&ldo;還有什麼來著?&rdo;顧昀將割風刃當個裝飾品似的往身後一背,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ldo;哦,對了,還有去把靈樞院上回送來的&l;點心&r;準備好,等一會打累了,也給遠道而來的老朋友送點嚼頭。&rdo;
西洋軍來得突然,兩江駐軍的應對卻並不倉促。
一邊是重整旗鼓、從聖地一路漂洋過海打過來的教皇,一邊是民間傳說中神乎其神的安定侯顧昀,兩人終於在勢均力敵、沒有閒雜人等添亂的情況下正面對上了。
顧昀不是長庚那種憑著一口熱血就敢上陣的年輕人,他有條不紊地將岸上水上的戰線徐徐拉開,虛虛實實地一邊試探,一邊想遛一下敵軍的主艦。
可惜棋逢對手,這回指揮戰役的不是雅先生那個給個棒槌就當真的膽小鬼,老薑甚辣,顧昀逗了幾次,一隊偷襲的短蛟團幾次三番差點將敵軍右翼帶飛了,敵人中軍主艦還是很快反應過來,立刻收攏。
西洋那海怪看似笨重,其實這龐然大物不但防禦性極高,而且一身是刺,表面醜陋的鐵甲片掀開,炮口連著炮口,海怪內部可以裝在難以想像的紫流金、彈藥,乃至於飛鷹甚至小蛟。
有這麼個東西,飛鷹可以肆意落下補給,走到哪都有空中壓制對手,同時它對周圍大小海蛟的控制力和凝聚力是沒什麼可代替的,像一隻蜂王或者蟻后,能完美地把周圍一幫腦子不靈光、水平參差不齊的手下聚攏在一起。
顧昀對身邊的姚鎮說道:&ldo;看見了嗎?夠整齊的,左右兩翼的自主權被中間那個大傢伙代替了‐‐看來那教皇終於把他們中間的攪屎棍子打包沉海了。&rdo;
姚重澤面帶憂色:&ldo;大帥,一直腆著臉要和談的也是他們,現在突然翻臉是為了什麼?&rdo;
顧昀舔了舔嘴唇:&ldo;我猜是他們國內變天了,有人給他們打了一管雞血。那老東西的風格我知道一點,剛開始喜歡狂轟亂炸開道,也是試探,一旦未果,立刻會調整,但你看今天他不是,如果不是補給特別充裕,他不敢這麼有恃無恐。補給應該是走外海從東瀛人那邊繞過來的,那邊我們力有不逮。&rdo;
姚鎮腦子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