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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

社會主義的監獄不會收留閒雜人等,草包沒能住回牢裡,房管局把房子還給了他。要回了房子的草包沒有工作,擁有勞改釋放證的草包沒有單位願意接收,草包弄了輛板車拉蜂窩煤賣。

“那個拉煤的就是草包。”小混混們遠遠指著一身煤灰的草包說。

“就那個捅死梅老虎的草包?”

“操,老子要混成這樣死了算球!”

回來後的第二天,冷軍幾個去看了餘建國,歐陽丹青說餘建國一人把事情扛了,在局裡咬著說鬥毆是自己組織的。

“媽的,你們是坐牢還是做官啊?”張傑看餘建國、十三刀衣著光鮮,白胖了,和原來冷軍進看守所一個樣。後操場火併後,餘建國、十三刀也進入本市頂尖混混行列,在看守所裡也是老大級別人物。

“哈哈,兄弟說笑了,在裡頭成天見不著太陽,能不白嘛。”餘建國已經不喊傑哥了。

“傷好利索了吧?”冷軍問。

“好乾淨了,就留了道疤。”餘建國、十三刀脫下襯衣,餘建國一道刀疤在後背,十三刀的在前胸,針腳的位置點點暗紅。

“有刀疤多牛×,誰看見不怵你。”張傑說。

餘建國心想:“媽的,你怎麼不去弄一條,刀疤多證明被人砍的多,牛×個卵!”

“丹青和我說了,你們再苦幾天,我們在託人。”冷軍遞過去一條中華,給餘建國、十三刀一人一千塊錢。

“軍哥,我們在裡頭不缺錢。”十三刀說的是實話,購物券他們從來不買,下面的人會孝敬。

“你們有錢是你們的,這是我給的。”冷軍拍拍十三刀肩膀,讓他們收起來。

蔡老六在探望室另一頭和幾個人圍在張桌子前,目光直視過來。

“傻×!”張傑罵的聲音很大,這是他在北京學會的一個詞。

蔡老六刷地起身,碰倒了板凳。

“老實點!”管教在邊上大喝一聲。

“蔡老六在裡頭沒和你們搞吧?”冷軍問。

“沒在一個號子裡,搞不起來。再說了,現在就算要搞他也要掂量掂量。”餘建國說。

“六哥,出來了我們再和他們搞場大的。”蔡老六身邊的混混說。

蔡老六鐵著臉不搭話,他很清楚以他和黃國明現在的實力,和冷軍一夥硬碰硬顯然不是對手。黃國明陰人可以,真要明刀明槍的幹,就是個孬貨。蔡老六又想起了蕭南。

蕭南那天是被楊陽揹走的,楊陽背上挨的一刀傷勢並不重。楊陽沒有送蕭南去醫院,發生了這麼大的械鬥,送蕭南去醫院就等於送他進班房。一輛拖拉機把倆人拉到鄉下衛生院,衛生院裝置簡陋,不敢給蕭南做手術。

“蕭南哥,要不還是去市裡醫院吧,在這裡手術你也許會死的。”楊陽說

“真要死,誰也躲不過,讓我再去坐牢,我情願死。”蕭南失血很多,臉色蒼白。他想起了母親滄桑憔悴的臉,想起了王露淚水漣漣的大眼睛。

手術後的蕭南高燒不退,雙唇燎起細密的水泡。醫生說,病人很危險,要用進口藥。楊陽說,只要能救人,什麼藥都用。醫生說,很貴的。楊陽揣著殺豬刀進了趟城。

正月剛過,春寒料峭,南方的初春陰冷潮溼,楊陽裹緊軍襖靠在牆根陰影裡。這是條行人稀少的老街,兩邊光禿禿的樹幹和堆放的雜物將街收得很窄。楊陽從下午守到天黑,一直猶豫著沒有動手,這是他的第一次搶劫。一個幹部模樣的中年人自路燈下走來,手裡拎個包。楊陽擼一把清鼻涕在牆蹭蹭,活動下站得發麻的雙腿。

黑暗裡竄出一條黑影,中年人還沒喊出聲,被一隻手從後面捂了回去,冰冷的刀鋒貼在脖上。

“別害怕,我只要錢。”